在金德曼、金胜曼这对新罗姐妹花讨论罗士信的时候,罗士信也在讨论着他们。

    “在高句丽,能将我们汉语说成这样,没有多年的学习,很难说的如此流畅,就算不是皇室中人也是高句丽少有的大族子弟。”齐华在高句丽新罗的多年见闻,最是有这样的发言权。

    汉语在亚洲大陆这一板块是上流人士必学的语言,但是他们只有在最庄重的场合才会使用。平素交谈,还是以本国语言为主。

    语言这学问靠的是熟能生巧,不是只靠天赋就行的。若用的少,说的少,不可能说的流利顺畅,悦耳动听。

    在高句丽也只有皇室中人、大族子弟才有机会时常用到汉语。

    “从那蓝裳女的言谈举止也能看出一些,除了那特有的腔调之外,跟我中原的大家闺秀没什么两样。即便是在我中原,一个大家闺秀都要经过日积月累熏陶练习,更何况在这偏远的地方?此人绝不简单,若能知道她们的身份,也许有利于我们的计划。”罗士信甚至在想,如果两人是高句丽王的女人,指不定就不用动兵了,免去不必要是损失。

    面对他们的讨论,裴青衣是兴致缺缺一言不发,神色中充满了对二女的讨厌。尤其是那个不安分的青衣女,看着那飘呀飘的眼神就不痛快,有股想将那对眼珠子挖下来的感觉。

    罗士信与齐华说来说去,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经意瞄了裴青衣一眼,这位裴大姑娘一脸的不高兴,坐也不坐就随意的站着,但那站姿如剑,随时都在做着出鞘的准备。

    但凡精于一道者,常常会将此道带入生活。

    便如画家,见到任意景象都会忍不住的想能不能入画,一个琴师,脑海中就有一张琴,随时奏着天籁之音。

    作为一个武痴,罗士信每遇到一个人识海中会不经意的判断对方的弱点乃至破绽。

    故而在与裴大姑娘初次见面的时候,便觉得她是一柄剑,一柄锋芒外露的剑,锐利的剑芒掩盖了身上的破绽,并且每一个动作都做好拔剑对敌的准备,是一个真正的剑客。

    这种将剑融入生活的人不少,但如裴青衣这般锐利锋芒外露的却是不多。

    与那两个西贝货一伙的持剑男子意外给了他同样的感觉。

    “青衣你觉不觉得,那个持剑男子跟你很像!”

    裴青衣身形一顿,犹豫了会儿道:“你也感觉到了,那就不错了。你们都错了,那两人应该是新罗人,而那个持剑男子应该是我师傅当初远走海外的时候,在新罗遇到的那个天赋极高的少年。”

    她原先只是怀疑,但连罗士信都有这样的感觉,那便不是怀疑了。

    “我师傅在来信中说到过他,他老人家言语中充满了可惜,说对方是一个天生的剑手,若自幼受到良师指点,前途将会无法限量。可惜庸师毁了美玉,荒废了最宝贵的成长期。他不忍美玉成为废石,便逗留十天,传授他二十一快剑,以及用剑诀窍。持剑男子的站姿是立剑式,是一种能够掩盖自身弱点破绽,随时随地拔剑出鞘的姿势。只是练的有些不伦不类的,没习得精华,一直不敢确认。好像叫什么金什么信,记不太清楚了。”

    “金庾信!”齐华低呼道:“新罗第一剑手,花郎国仙金庾信。”

    “对,就是他!”裴青衣经齐华一提醒,立刻确认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