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平阳公主的相邀,罗士信是满心期待,一来是美人相邀,二嘛也因兴趣爱好,想着自己没有把趁手的强弓,索性去市场转转,物色一下。现在他用的弓是从突厥缴获来的铁胎弓,就是思力邪的那张强弓,最后成为战利品落在了罗士信的手中。一般的铁胎弓并不是字面上以钢铁为材质的弓,而是指一种铁制模具,将竹片切为竹篾,用其他木材辅助,刷上鱼胶,用该种模具加紧,形成弓体形状。

    但思力邪的铁胎弓却不一样,同样是以竹篾为基,但竹篾与竹篾之间却用了特殊的工艺,夹杂了柔韧的铁皮,大幅度的加强了韧性与张力,论质地还是很不错的,堪称一流的良弓。

    罗士信羡慕平阳那出神入化的弓术,用着它根据平阳公主教他的射箭方法当早课一样,每日练习。也许是因为历史上罗士信的身体素质过于(变)态,后世附身来的罗士信接受能力又强,两两合一,配合平阳祖传下来有效合理的练习方式,不说进步神速,却明显的感觉到了成长。唯一觉得不满意的还是弓,怎么用都有些别扭,怎么拉都感觉弓弦的劲力不够,没用多少力气弓弦就被拉得绷紧,随时都有断掉的危险,用的不够顺手。

    那张铁胎弓确实不差,但他需要的是一张更好劲力更大的强弓。

    定州依靠恒山太行山脉,又在于古时燕赵中心地,向来不缺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狩猎是当地的风气,是故当地的造弓技艺亦是一绝。

    罗士信在市场上游荡,果然发现各个铁匠铺兵器铺售卖的兵器皆以强弓猎弓为主,金线弓、麻背弓、黑漆弓、黄桦弓可谓应有尽有,但无一例外,没有适合他所用的,质地张力甚至还不如家里的铁胎弓。

    想来也是铁胎弓毕竟是战弓,在射距威力上有特别的加持,而市场上的弓箭大多是猎弓,狩猎用的弓箭,如何比得上战弓?

    逛了大半天,罗士信确认了这点后不得不带着遗憾扫兴而归。

    走在回军营的路上,罗士信突然闻到了浓郁的酒香,味道还异常熟悉。

    “这是是千日醉?”罗士信在程咬金的培养下,已经有了闻香识酒的功底。突然想到定州可不就是古时候的中山国,不正是千日醉的发源盛产地。他大半天没吃东西了,早已饥肠辘辘,出来月余,也不过喝了顿喜宴,酒虫勾起,循着香气寻去,转了一个弯,只见偏僻的拐角处一落座着一间毫不起眼的小酒馆。

    阵阵酒香肉气就是从小酒馆中喷出来,罗士信也不管店大店小,钻了进去。

    酒馆太小,跑堂的伙计也没有,老板亲自上前招呼。

    罗士信笑着要了壶酒,随便点了几个小菜,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酒馆地理位置极差,生意却不错,十余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喝酒闲聊。他在易州几乎人尽皆知,但定州却没有几个认识他的真容,也没有引起轰动,店里的客人大多都因为多了一人而瞄上一两眼也就过了。

    酒菜上的很快,罗士信找着靠窗的位子自斟自饮。

    这里的千日醉与平常喝的不大一样,味道多了份辛辣,有点点的苦涩,但这种苦涩并不影响口感,不免问道:“店家,你这千日醉与我在长安喝的不大一样。”

    店家客气的回道:“客官一看就是好酒之人,你们喝的千日醉经过那些大酒馆特别加工,去掉了原本特有的味道。本店的千日醉十足的原汁原味,自家酿制,味道确实不同。”

    罗士信点头道:“难怪别有味道。”他望着稀疏的街道,突然目光一凝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年岁在二十五六之间,方面大耳,鼻正梁高,轮廓有种充满男儿气概的强悍味道,因长期曝晒的黝黑皮肤闪耀着健康的亮光,他一身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可掩不住那一身的英武气概。

    布袍男子脚步轻快,移动迅捷,但行动起来却毫不见赶路姿态,好似平常行走。

    “他是谁,到底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