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私心里从来都是最疼爱这个媛姐了,却不想如今倒落了个大埋怨。

    “二妹妹不行,不是还有三妹妹吗?三妹妹才是真真的嫡女。”傅之媛又说道,“父亲也别说什么三妹妹还在孝期的话,再有个小半年三妹妹就出孝了。”

    旁边的钱氏听见女儿这一番话,也立马接上话道:“老爷,媛儿说的有理啊。婉儿这小半年的孝期里,正好媛儿与娅儿成亲出了门。媛儿与堂邑伯府的亲事已经是说的差不多了,元宵前后就可行纳采礼了,想来娅儿那边西跨院里也行的差不多了。等到婉儿出了孝期,两位姐姐也成亲过了门,她再嫁东昌王府岂不更好?如此这般,还解了老爷的一难事。”

    钱氏心里最是满意堂邑伯府的二公子白少明,不仅将来可以袭爵,而且还颇有志气,钻研苦读几年,写得一手好文章,且明年就要参加科考了,前途不可限量。哪像东昌世子那个纨绔子,成日寻花觅柳,流连烟花之地,又性格乖张,总有一天会将家败尽,落魄非常。

    适时,傅远听闻妻女一席话,顿觉开阔了些。他心里也不是没想着过婉姐的婚事,只是这姐儿被悔婚与哥儿被悔婚道是不同,再论人家并非是件容易事。因此,心里也想着这未尝不是一个好法子。

    “只是,东昌王府未必肯依,将婉姐是被白家退了婚事的。”傅远略一思忖说道,叹息道。

    “父亲,那东昌世子还是被女子悔了两次婚呢,他们王府的人又凭什么看不上被悔婚的女子。”傅之媛见父亲犹豫不决,忙启唇说道。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是真要论说起来,总归是牵强不能说服,不合公理。”傅远摇摇头说道。

    傅之媛听见傅远不肯答应自己,继续哭闹着说道:“如何牵强了?父亲,难道硬生生毁了女儿与堂邑伯家的婚事才罢休吗?女儿与二公子已经是两厢情愿,私定终身了。如果父亲执意要将女儿嫁给东昌世子,那女儿也只能学着张家女那般以死明志了。”

    “你……你你,这都是说什么胡话?什么私定终身,又是什么以死明志,哪里是有一点大家女儿的闺范?”傅远见常日里乖巧温文的大姑娘今日这般胡闹撒泼,所言又自私不顾,不由得颇为失望起来。

    这时,一旁许久没有开口的钱氏忍不住出言劝傅远道:“老爷,您就疼疼媛姐儿吧。您最是疼媛姐儿了,还能不知道她呀,是最好面子不过。若是真的豁出命去,那妾身也活不下去了。”

    傅远也别无他法了,只好说明日去东昌王府走一趟,与东昌王夫妇说一通来看看,他们言下之意究竟如何。

    钱氏与傅之媛见傅远已经松动了口,只觉瞬间有了回寰的余地,连连应说是。

    次日,傅远与钱氏两个人转去东昌王府拜访一回。东昌王夫妇自是讶然,怎么今日突然换成了傅氏夫妇登门拜访了。两人心内皆是暗暗嘀咕,难不成一夜之间就反悔了?

    “傅大人今日亲自登门,不知是有何事要叮嘱小王?”孟维知面上带着笑意问道,心里想着的确是千万不要说傅家女儿也要跳湖以明志。

    傅远在心中斟酌了之后,方才一副为难模样,与孟维知讲道:“王爷,说来为难,却还是要来与您讲说。”

    孟维知与魏茹云两人互视一眼,随后孟维知端笑着说道:“无妨,傅大人请讲。”

    “说来也是下官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竟然不知媛姐与堂邑伯府的二公子已经是两情相悦。又因已与堂邑伯府口头上说定了此门亲事,过两日便遵行纳采之礼,实在不能辜负了堂邑伯家,两家为儿女之事都已走动了近一年。”

    孟维知已是明晓傅远话中之意,遂说道:“傅大人所言,并非小王不能理解。只……只是昨日已然是说好的,今日东昌府一众皆已知晓我东昌王府与傅府要结亲之事了。昨日定准的事今日便反悔,说出去又是街坊巷陌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这边东昌王话音刚落,就闻钱氏一面低声哭泣着,一面说道:“王爷王妃不知,我那媛姐也是个情深义重的人,说是虽然仅与白家公子在两家宴席上见过两面,却已是心里认定了。又得知白家公子也是属意于她,更是一心不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