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姐姐,我的人对你家姐夫出手,是我御下不严,让你见笑了,如今且听听他这么做的理由,之后该卖该杀,我绝不包庇。”风雪衣对梁霄道。

    风雪衣用尽灵力只好钱云,且对报酬只字未提,梁霄固然还有气,但那是对时不逢的,对风雪衣也只有一片感激之情,道:“大人家事,不容小人置喙,还要多谢风大人。”

    “梁姐姐且听听吧。”风雪衣道。她自认对时不逢不错,没真把他当下人呼来喝去的,即使闫七月比较严厉,也多是教导为主,半是主仆半是兄弟,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事,不禁让风雪衣有点失望。

    另一方面她又觉得时不逢不是那种无缘无故暴起伤人的人,他平时把自己伪装得温和顺从,满嘴甜言蜜语,又是什么让他忽然就放弃伪装了呢?

    时不逢被按倒在地,他不算高,很瘦,一身黑衣,缩在地上变成了一小团,像一只随时准备亮出小爪子的黑猫。

    “时不逢,为什么这么做?”风雪衣先打破了平静。

    时不逢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冷笑,说道:“我才是钱云。”

    “什么意思?”所有人都是一愣。

    “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一直都是钱云。”钱云也非常不解。

    “可你是用我的身份逃出来的!”时不逢怒道。

    没有人打断他。

    “我娘是前任松月门掌门,她一生收了六名弟子,对她们倾囊相授,其中就有钱云的母亲钱途亮,钱途亮带艺投师,年纪只比我母亲小了七八岁,谁知她一直处心积虑,害死了四名师姐妹,撺掇唯一的师兄早早嫁人,之后还嫌不够更是来害我娘,我娘发现时为时已晚……她一生行侠仗义,只有我和哥哥两个儿子,钱途亮不仅杀了我娘还□□了我哥哥,我当年才三岁,算是躲过一劫。”

    风雪衣与闫七月对视,她们知道时不逢不简单,却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

    “后来我哥哥也失踪了,我和爹爹被留在松月门当钱途亮消遣的工具!她让我们当最低等等奴隶,不仅她自己,门里的弟子、仆人,哪怕是厨子和马夫都可以随时□□我爹爹,也可以随意欺辱我,我们父子像狗一样被呼来喝去,钱途亮满足极了。”时不逢说着,几乎又回到之前癫狂的状态,他想一头凶兽看着猎物一样看着钱云,“如果不是我年纪小,你觉得我会遭受什么?但其实我们不是奴籍。后来钱途亮与其余几大门派作对,遭到围攻,门中人死伤惨重,没想到朝廷黄雀在后,把其余人一举拿下,女的都定了秋后处斩,男的发买为奴,我和爹爹作为老门主的遗孤原本不在其中,本可就此自由,谁知因为你从小被送到外婆家,当时并不在门里,钱途亮为了保你,买通关系把我当做钱云抓去,还杀了我爹爹!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什么事都没有?”

    “我根本不是什么小公子,只是天生下贱的奴罢了,从小周璇于形形色色的女人当中,和爹爹一起把她们耍的团团赚,用色相勾引她们,要了她们的钱和好处,再一刀弄死。我也不会什么武功,只偷学了些花架子罢了。”时不逢低着头。钱云,是钱途亮最后一个亲人,时不逢的指甲扣在肉里,他不想放过。

    ……

    风雪衣哑口无言,谁能想到大街上见到的一堆可怜人居然还是时不逢的仇人?

    “我……”钱云像一朵小白花似的先看了看梁霄,知道她把他的手紧紧握住才开口,“我并不知道这些,我从小在外祖母家长大,只回过松月门两三次,似乎并没见过你。得知母亲出事后就想回去,可是外祖母说官兵正在追杀,不让我走,两个多月后我得知母亲和姐姐们都亡故了,父亲也郁郁而终……姐姐和我不是同父,父亲为了保护我从小把我寄养在外祖母家,我从小到大没见过母亲几次,就连父亲也是每隔两三年才回来陪我一两个月,我不知道松月门那边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边是非很多。”

    “若非如此,你当我不会真杀你?”时不逢反问。

    “你知道他不会死?”风雪衣问出来后立刻就明白她问了个傻问题,有自己在,哪里能死人,“合着你折腾来折腾去,最后就折腾了我?”想到这一层,风雪衣更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