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是我们秦人。抑或说以前是我们秦人,现成了赵人了。”

    顾明道放下酒碗:“你说的那人是谁?”

    “薛巧芸!”

    顾明道一惊:“你没认错吧,她怎么会去北疆?”

    “我哪知道。当时听看押的赵军道他们长公主要来,我见兄弟们缺食少水,实在无可维持,便索性出声高喝,没想到那长公主真见我了,更没想到薛巧芸就站在那长公主身边。”

    顾明道深思片刻,道:“君令,你将你如何逃脱的经过说与我听听?”

    高君令一听顿时变色:“你这是何意?”

    顾明道道:“我怀疑……”

    “怀疑个屁!”高君令已是酒多了,将酒碗一砸,转身就此离去。

    华阳街拐角处有一家姜记肉铺,别看它门面不大,但名气可不小,从去年起宫内御膳房所需肉类都向这里征购,因此姜记肉铺每天只有少量余货对外出售,却不想生意竟愈发红火,每天一早铺外就排起长长的队伍。附近的同行都红了眼了,幸好肉铺地姜掌柜为人厚道,一日只卖固定份额从不增加,因此彼此之间并未有何大的纠纷。

    与往日一样,姜掌柜看着几个伙计将铺子清洗干净后才让他们离开,关了店门,又加了根厚实的门栓,小心翼翼地检查了数遍才向内屋走去。

    姜掌柜回到自己居室,不时来回走动着,神情颇有些不安。忽然从床榻上传来几记轻叩声,姜掌柜忙上前掀开被褥,将床板移开,赫然是一条仅供人屈身而行的秘道。

    一个青衣老者从里面钻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二十余岁的年轻人。姜掌柜将床板盖上,回身行礼:“参见大先生。”

    青衣老者坐了下来,摆了摆手道:“百里,不必多礼。”此人姓曹,乃鹰堂西秦分堂总执事,在秦国已经三十余年了,立下功勋无数,历经楚天放、楚天行、楚铮三代堂主均十分器重于他。

    姜百里直起身子,道:“大先生,让张涛一人过来便可,何需您老亲身犯险。”他跟随曹大先生多年,因此说话也没太多顾忌。

    那年轻人站在曹

    身后,苦笑道:“我也劝过大先生了,可他就是不肯

    曹大先生叹了口气。道:“薛方仲已经回京了。让小涛一人前来老夫总觉放心不下啊……百里,有何新消息么?”

    姜百里答道:“薛方仲昨日先去了沈从放府上,一个时辰后才进宫。但在大殿前整整跪了一夜,秦王也未曾出来见他,只是在今晨辰时一刻左右才唤了个太监出来,命薛方仲先回府养伤。薛方仲却执意不肯,最后是几个禁军硬将他抬回府去的。”

    张涛笑了起来,道:“看来秦王对薛方仲仍是恨意难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