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与依次拉开三层抽屉:“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我明明记得就放在这……”

    谢瑕眼睛看不清,只好伸手去摸,就在他即将摸到放在床头的眼镜时,却被对方按住了手:“小心水杯,别碰洒了。”

    谢瑕视野一片模糊,所有物体都像晕染开的颜料似的,彼此黏连着融为一体,实在看不清桌上到底有没有眼镜,谢珩与说没有,他就信了,自言自语道:“放哪去了……”

    “小叔不如先去洗漱吧,秦叔应该快回来了。”

    谢瑕只好摸索着下了床,小心翼翼地往洗手间方向挪,却忽然被人握住了手腕,一扭头,发现谢珩与已经站在他身边:“我带你过去。”

    谢瑕被他牵着走,脸上露出些许茫然,这种干什么事都需要依靠别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更何况依靠的对象是一个小辈。

    谢珩与把他带到洗手间,居然还主动给他接了漱口水,又贴心地在牙刷上挤了牙膏,郑重其事地交给他,还把洗面奶摆在他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洗好了我们去吃饭。”

    谢瑕被他一通无微不至的照顾,只感觉自己变成了不能自理的废人,他机械地把牙刷塞进嘴里,心说他只是看不清,又不是真的瞎了,至于这么小题大作?

    而且,谢珩与和他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这小子不应该对原主避之不及吗?

    他带着满肚子疑问洗漱完毕,又被谢珩与牵着去了餐厅,看到前面有人,但距离太远看不清脸,一时判断不出是谁。

    “秦叔,”谢珩与暂时放开他的手,“眼镜配来了吗?”

    “配来了,”老秦看向谢瑕的眼神透出惊喜,“二少肯和我们一起吃早饭了?你们先坐,大少马上就来。”

    谢瑕只觉耳朵上一凉,救命的眼镜终于回归,视野重新清明起来,能看清东西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他浑身一阵轻松,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可爱了不少。

    “小叔可不要再把眼镜摔坏了,一副眼镜倒是没什么,万一伤到眼睛怎么办?”

    他说着拉开座椅,把谢瑕按在了座位上:“小叔太瘦了,身上一点肉都没有,以后多吃点。我让他们熬了粥,暖暖胃。”

    谢瑕面露疑惑,心说这小子怎么知道他身上一点肉都没有的,扒开他衣服看过不成?

    等等。

    他现在身上穿的好像是睡衣,而他昨晚回到家,没脱衣服就睡着了,那帮他换了衣服的该不会是……

    谢瑕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关键问题,不由睁大双眼——所以昨天晚上,谢珩与不光在他床上睡了一宿,还把他脱了精光看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