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吧,尽管没喝酒,但衣服上难免会沾染上气味。虽然他不讨厌这个味道,但为了防止多事,在路过第一个垃圾桶的时候与谢野晶彦就把外套脱下丢弃在里面。

    剩下的味道走回家里的时候就应该散得差不多了。

    与谢野晶彦回到家的时候还有些陌生,这套房子是现买的,所以回到家后因为漆黑一片还摸索了好一会电灯开关。

    在黑暗里开灯,这是无数现代人日常的行为,却对与谢野晶彦来说有几分陌生。等找到开关让客厅亮起来后也不由升起一种白云苍狗的感觉,瘫坐在沙发上一时不想动弹。

    但没办法,他可以在沙发上躺着,但小孩子是禁不得饿的,他还得去关心那个和他同姓的小女孩有没有吃东西。

    走到卧室前面原本打算敲门叫她起来吃东西的与谢野晶彦正好瞥见买回来就被丢茶几上的吐司包有打开的痕迹。于是把到了嘴边的话收回,声音也压低:“晶子你睡着了没有?”

    回答自然不可能有的,前面的话也只是给小女孩转达一个信息,他要进去了。

    在门外等待了一会,与谢野晶彦就推开门进去了,看来买房子之前要求室内不带锁是正确的。

    卧室里面没有开灯,借着客厅照过来的光线,与谢野晶彦能看到小女孩一个人躺在床中央,眼睛是闭着的,但他知道她没有睡。

    所以与谢野晶彦去了洗手间一趟,回来时带了润湿过的毛巾,借着灯光把小女孩嘴角的面包屑给擦干净了。

    一只受伤的幼兽很难治愈,但与谢野晶彦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感化她。不过好在那只幼兽受伤地并没有那么彻底,或者说她在疗养院的时候已经自我愈合了一部分,因为不想再次被投入战争才装作这样子。

    这是好事,说明他需要投入的时间少了,这样他会对小女孩更有耐心一点。

    与谢野晶彦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便轻声关上房门离开了。直到确认脚步远去,闭上眼装睡的小女孩才敢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他……走了吗?

    说是自己的亲人,还有着相似的面容,但晶子仍是没有放下戒备。在没有确认他收养自己的目的之前,一定不要被他发现。常暗岛的悲剧还浮现在眼前,自那天被认为没有了作用停止使用异能后,晶子就夜复一夜地做着噩梦。梦里的士兵托着残破的身体哀求她,说他们不想再活下去了。

    这样的梦没有间隔过一天,直到现在她一闭上眼还是那些场景。但她已经渐渐地走出来了,不是任何一位医生的治疗起了作用,而是时间让她逐渐开始淡忘。还是一样的场景,但她已经学会了挣脱开或咆哮或哀嚎的士兵,独自跑到战场上去被一颗子弹了解,或者更简单一点,手术室里就有锋利的手术刀。只要她在梦里死去,梦里的亡魂就不会再纠缠她了。

    今天晶子也做好了在深夜醒来的准备,虽然她被人收养了,有了一个看上去就很费心虽然她并不喜欢的房间。就算如此,亡灵的报复可是不分时间的。确认自己的收养人走远,晶子把头埋进被窝,慢慢蜷缩起来,宛如婴儿还待在子宫里的姿势,这样会给她安全感。

    晚安。她对自己说道。

    早晨的阳光倒是不怎么刺眼,是因为不是晴天吗?要是换平时护理早就把窗帘拉起来借由直射的阳光叫醒她们。

    不对,这里不是疗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