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是管事嬷嬷,可奴婢的母亲是,大约是继承了她的性子吧?就喜欢把话翻来覆去的说。”

    海棠看了眼她的面色,将桌上捧盒中的药端了出来,摸着还是温热的,正好入口,递给了她,“这膏药当真是好用,才贴了两日,您的头痛症就没那么厉害了,前几日那是话都不想多说的,今儿都愿意同奴婢开玩笑取乐了。”

    敬嫔揉着眉心道:“那御医祖上就是专治这偏头疼的,膏药极其有效,但若用得久了,我也怕依赖太过,因此前几日疼得不算太厉害,便没叫他拿出来,直到实在忍不了了,才用了。”

    “是啊,您这偏头疼,虽说并不是隔三差五地就犯,但一年也总有一两次,有时候喝药,或者忍忍就过去了,若长时间用了,少不得下次再用,就没那么有效了。”

    “你说得在理,对了,”敬嫔偏头,看向海棠,“虽说后头那儿咱们不给她递信儿,但一定要看住了她们,那就不是个安分的。”

    说到这儿,敬嫔素来淡淡的神色带了几分咬牙切齿,“谁知道她们安静下来,又是憋着什么坏水儿呢?保不齐就打着皇子的主意,决不能叫她出来!”

    “我这一辈子,从没像佟贵妃僖嫔她们这样心黑手狠过,我手上的确是直接间接地沾染过人命,但那都是事出有因,像她二人这般,只为扫清前路,害人不浅的,我真是没见过。”

    “乌雅庶妃老老实实的也就罢了,她若再敢起什么幺蛾子,也别怪我狠辣了。”

    敬嫔端起温水漱了口,“说起来,咱们捡了六阿哥,得了这天大的便宜,还真要感谢靖嫔呢。”

    “只是,欠钱也好,欠物也好,就人情欠不得,你叫人盯好了她们,一旦有异动,就去告诉景阳宫那头,也算是回报了。”

    海棠笑了,眉目间带着无比的轻松惬意,“景阳宫那边有了孩子,您儿这儿也有了孩子,获封妃位甚至更高,都指日可待啊。”

    敬嫔眉目淡淡,拿着帕子擦拭嘴角的水渍,“这事儿啊,端看皇上心意如何了,钮妃无子,佟贵妃无子,不也凭着家世稳稳压着有子的那几个一头?靖嫔啊,就算是无子,只凭家世,也照样能上去。”

    “反观我,哪怕有了孩子,但圣宠平平,就不大行了,全看皇上了,他给,我就收着,不给,也不强求,能好好叫我守着六阿哥,我便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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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察舜华有孕,阖宫皆惊,然后就酸的慌。

    尤其是妃嫔请安日,太皇太后还将她年轻时佩戴过的一对儿羊脂白玉雕石榴纹的镯子给了她。

    太皇太后的赏赐,便是再寒酸,在众人眼中,那也是自带金光的。

    富察舜华心中觉得这也太过出风头了,但这赏赐,该接还得接。

    “多谢太皇太后赏赐。”

    “你快起,”太皇太后温声道:“还有身孕呢,别动不动就跪的,伤着孩子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