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颢颇为无所谓的端起茶水,笑道:“信,那又有什么不信的?皇家学院的那些怪才折腾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见沈颢这般模样,李承彦顿时失去了兴致,笑道:“得,我也懒得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了。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儿。”

    沈颢直起了身子,正色道:“你想怎么办?”

    斟酌了半晌之后,李承彦才开口道:“我打算先见一见政仁和德川家光,先试探一下他们的反应再说。”

    沈颢点头道:“你要想见他们,倒是容易的很,别管是让他们来九州岛还是你自己去倭国京都,都不过是几天的时间而已。”

    李承彦道:“还是我去京都吧,毕竟还要跟他们做番生意,总是来回折腾咱们的大金主,也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说完之后,李承彦又想起来自己的两个学生,干脆又对沈颢道:“对了,你得给我派几个人。”

    再一次恢复了那副懒散模样的沈颢讥笑道:“都说人年龄越大胆子越小,原本我还对这句话有些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却是没错了。”

    伸手指了指马车的窗外,沈颢接着道:“瞧瞧窗外,瞧瞧你带来的这些人,难道他们还不能保证你的安全?还要总督府再派人?

    你想多了啊老兄,这里是九州岛,往北是倭国,别管是九州岛还是倭国,你这身大明官员的打扮已经足以保证你的安全,哪怕是那些心里对大明不满的倭国大名,他们也没胆子对你下手。”

    李承彦笑道:“你才是想多了的。不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的两个学生。

    我打算让他们在倭国民间走一走,一是看看倭国的风土人情,再一个是看看倭国与我大明的区别到底在哪里。

    想必你也知道,光凭书上和课堂上面讲的那些东西,只能让他们有个印象,却不如自己亲自去看看来得直观。”

    沈颢上下打量了李承彦一番,笑道:“怎么,你这是打算找两个衣钵传人了?”

    李承彦捻起自己身后的一缕头发,苦笑一声道:“瞧瞧,咱们兄弟的年龄也都不小啦,还能为陛下再效力几年?就算是心气劲跟得上,身体却也不允许了。

    我不像你,当年你在京城搞出来好大一番动静,法家一脉因你而复兴,就算以后你没了传人,法家学徒们也要尊你一声沈子。

    我就不行了,纵横家比不得法家,我也比不得你,现在京城大学愿意入纵横一脉的学子还是太少了些。

    现在若是再不挑一些好的传人,将纵横家的学问传下去,就算是以后被人尊为李子又有什么用?总是没有脸面去见诸位先贤的。

    狄牧和莫岩柏这两个孩子无论是天资还是态度,都是极好的,把这一身学问传了他们两个,倒也不会就此埋没了。”

    沈颢正了正身子,又整了整衣冠,正色道:“你选了一条极难的路,难得的是你还坚持了下来,将先贤纵横一脉的学问传了下去。单凭这一点,我便多有不如,如今以茶代酒,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