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夫妻二人仍未离去,宋疏瑾只好命人准备了午膳,他很乐意留云浅凉在瑾王府用膳,可是多了顾亦丞的存在让他的愉悦大打折扣。

    得知顾相夫妇在府内用膳,管家请织锦去膳房帮忙盯着,做的膳食多半是云浅凉当初在瑾王府时吃得过比较多的,而当时织锦负责照顾云浅凉,对她的习惯还算了解,该怎么做咸淡程度由织锦在旁提点,可谓是尽心尽力了。

    膳食上桌,用膳之人均是心知肚明。

    顾亦丞眼前一亮地挑了下眉,当下无言微笑,如同在自家饭桌体贴地位云浅凉盛汤,并对主人家的有心道谢,“瑾王诚心相待,着实费心了,本相其实还带来一份贺礼,本欲过后私下交于您,眼下见这桌菜的心意,本相倒是觉得不该小气才是。”

    顾亦丞把温热的鸡汤放在云浅凉面前,而后从袖中掏出一张对半折叠了两次,明显用中午压过许久的平整纸张,他吧纸张放在桌上,用指尖抵住往宋疏瑾身边送了些许距离,客气地请人查看。

    云浅凉留意了一下那张纸,厚薄就如寻常信纸,但纸张因六九而有了泛黄的痕迹,可见这样东西乃旧旧时之物的原件,也正是顾亦丞此次谈事的筹码,她暗自留意宋疏瑾的神色,揣测里面的内容。

    反观宋疏瑾,他冷漠地睨了眼桌上之物,目光沉着无波,正厅的气氛在无形中僵冷了些许,而宋疏瑾努力隐藏自己神色,只一眼便淡淡收回,将心思放在这顿午膳上,看起来如没事人般。

    “正事午膳后再谈,别让一桌美食失了味道,顾相意下如何?”说着,身为主家的宋疏瑾拿起了碗筷,赫然准备用膳的架势。

    “瑾王坐得住,本相没什么等不起的。”顾亦丞紧随着端起装好白饭的碗,刑警态度比前者要更放松。

    云浅凉目光施施然地从那张纸上挪开,有些心不在焉地喝了口汤,脑子开始转动,这顿午膳吃了也消化不良。

    无人说话,只有碗筷碰撞与细微咀嚼的声音。

    半晌,安静的餐桌上终于响起了人声。

    云浅凉喝了半碗鸡汤,用湿巾擦擦嘴,停止了动作,她客气且歉意的起身,对宋疏瑾说道:“想起有件急事还未去办,需回府一趟,多谢王爷招待,臣妇先告辞了。”

    宋疏瑾放下碗筷,几不可见地皱皱眉,道出句算不得挽留,但却是是留人的话,“再忙总得吃饱吧?顾夫人这般急着离开,莫非是嫌弃本王招待不周?”

    “王爷盛情招待,饭菜很合胃口,实在事情比较急耽误不得,马车上有高点,途中简单果腹即可,若让王爷误会,相爷会把我那份吃掉的。”云浅凉敷衍地笑笑,明显是兴致缺缺。

    要不是担心只有顾亦丞在没得吃,她刚才在门口调头就走了,何至于在这种时候突然找理由离开,当真没心思“悠闲”地用膳。

    “别吃凉的。”顾亦丞心知自家夫人还在为刚才之事生气,没有多劝她留下来吃饱再走,“让顾三先回去通知厨房准备好饭菜,先吃了再处理那些事。”

    云浅凉勉强地点头,带着侍卫离开瑾王府。

    人一走,宋疏瑾态度完变了,再无食欲用膳,干脆放下碗筷拿起那张纸细看。

    他已知晓里面所写内容,毕竟他手里有一份一模一样的东西,先前让齐太后助他掳走云浅凉用的正是他手里的那份,而他早知那东西不止区区一份,天徽帝手里有,骁王手里有,甚至明王手里也可能保留了一份,顾亦丞拿出来并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