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病得这么厉害,怎么不派人去相府说一声。”云浅凉担忧地拧起眉头,仔细打量安国侯面色,确认气色红润才安心,但她很配合的让人演戏,“刘军医在府内怎么没给您治治,让病情拖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安国侯懒懒洋洋地靠在轮椅上,身上盖了薄毯,闻言摆摆手。

    “人老了,身体大不如前了,老刘头看过说我这是……”安国侯话卡住了,一时想不起编个什么病情,连着是了几次没说出个究竟,赶紧咳嗽避开,把问题丢给清濯,“人老脑子记性不好,当时清濯也在,你问他吧。”

    清濯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当背景,突然被点名,回过头来就见云浅凉忧心忡忡地把疑问写在脸上,再看一眼主子,在背地里一个劲地朝他打眼色,用恶狠狠地表情威胁暗示他好好说话,他假装没看见地转移视线,悻悻地摸摸鼻子,答道:“大概是年轻时在战场留下的隐患旧疾,年老身体不好发出来,免不了来势汹汹把体内的淤血咳出来。”

    安国侯听着对这套说辞满意地点点头,悄悄对清濯比起大拇指。

    清濯发现,只是扯扯嘴角。

    您开心就好。

    然而这番说辞打发不了云浅凉,“军医看病怎能是大概这种猜测的说辞?”

    “哦。”清濯挠挠头,不负责任的打哈哈,“那可能是我记错了,看我这记性快赶上侯爷了。”

    你们主仆套路还很是一样一样的,半点不走心。

    “外公,虽然我医术一般,我给您把把脉吧。”云浅凉主动提议。

    安国侯把双手藏进薄毯下,眼神闪烁,搬出刘军医来当挡箭牌,“老刘头把脉开过药方了,是外公身体不争气,你要相信老刘头的医术,不然他会生气的,下次给你看病开特别苦的药报复你质疑他的医术。”

    “……”听您反驳起来中气十足,话也比病人多,没看出不争气的样子,“那我看看药方以求安心可以吧。”

    安国侯招招手,旁边伺候的小厮拿出药方给云浅凉查看,“小的这些日一直是按照这个方子熬药的。”

    云浅凉接过药方,把里面药材看了一遍,字迹的确是刘军医的自己,只是从墨色和纸张的新旧程度来看,这是张老方子,不知怎么落到了安国侯手里,也不管药方治什么病的就拿出来用,以至于她看过药方后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安国侯是在刘军医的药房里偷拿的方子,看着上面用的药材不太常见,估计着是什么疑难杂症的药方,便拿来做戏了。

    此刻见云浅凉神色有异,自己心虚,问道:“外孙媳妇儿,莫非这方子有问题,老刘头这么不中用了?”

    云浅凉抿了抿唇瓣,收敛住嘴边的笑意,抬眸时眼睛里浮现出水雾,凝重而着急地摇头。

    “哎哎哎,怎么哭了?”安国侯一头雾水。

    “相爷领兵前去西北,临行前交到我好好照顾家里,却不想相爷才离开不久,外公便身子有碍,浅浅有负相爷嘱托。”云浅凉哽咽出声,哀怨自责的哭腔听着确实像悔恨,伴随着自责的话音眼里的水雾变成了泪花在眼眶里打转,轻轻眨眼掉落下来,“您要是有点事,浅浅日后是无脸再见相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