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相府与瑾王府博弈,而太后与天徽帝纷纷打着算盘时,明王府与云相府却亦是不算安宁。

    且说明王当日出动十余好手,未能将陆琨抓到手,中途杀出个程咬金,让宋疏瑾捡了个便宜把人带走,虽有一失让他不满,但得知宋疏瑾把注意打在云浅凉身上,他心中不满渐消,甚是愉悦地准备坐壁观战。

    两人实力相当,直接杠上的话必定两败俱伤,届时他大可利用陆琨的存在大做文章。

    明王府的一处夏日纳凉之地,向丰恺正心情愉悦的与疼爱的女儿一起品茶下棋,但向思虞明显心不在焉,时常落错子,甚至是忘记自己在下棋。

    向丰恺耐心地等待她回过神来,捧着泉水泡制的上好碧螺春,如避世的高人悠闲享受。

    向丰恺喝完一杯茶,重新续上,见人还未回神,道:“就那么喜欢顾亦丞?”

    顾亦丞三字仿若一剂良药,瞬间将向思虞飞远的思绪拉回来。

    她明眸望向对面的父亲,眼中有难以掩饰的忧伤,尽管如此她一腔深情依旧没被掩盖,就像水里长满了草,可风吹一动,总能看见被草掩盖的水面涟漪四起,波光荡漾,是绝无可能藏住的东西。

    “喜欢。”向思虞对待自己的感情向来敢作敢当,从不藏着掖着,怕别人知晓嘲讽。

    放眼京城,连寻常百姓都晓得明王府的安平郡主喜欢顾相,这早已不是一件秘事,她不怕别人知晓,被人讽刺她不矜持,自小家里便教她,对于喜欢的东西就不要太在乎颜面,要主动出击,否则别人吃肉时就会连汤都喝不着,对待顾亦丞她一直是捧出真心来相待。

    可是所有人皆明白她情之所向,唯有他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一次次把她疏离远来。

    “他已娶妻,你再肖想只能是做妾。”向丰恺一脸和煦的谈及女儿烦心之事。

    他明王府的郡主,是不可能下嫁给人做妾的。

    向思虞心里难受得很,万千青丝无从理起,一痛再痛却不曾放弃。

    “以前女儿一直觉着就算他的心是顽石,只要我不放弃,总能将石头捂热,结果我捂了那么多年没能成功,到了云浅凉手里却热了起来,女儿实在是不甘心,我到底哪里不如云浅凉了?”向思虞生气的把手里的棋子砸在棋盘上,完好的棋局被她一子砸毁。

    “云浅凉不过是个失了势的嫡女,只要有陆家在,她这辈子都无法再有更高的地位,而你是我明王府的掌上明珠,只要你想,为父可把后位捧给你,你何必自降身份纠结于此。”向丰恺盯着那盘乱掉的棋局,对女儿的心浮气躁无奈摇头,但他此刻就如慈父,对于撒气的孩子宽容大度,不予计较。

    “父王您说的道理女儿都明白,但女儿委实不甘输给那么一个人。”向思虞收敛起自身泄愤般的行径,拾起掉落在地的棋子,再将被她弄乱的棋盘弄好,黑白分明的分开,“如今局面,她极有可能给顾相府带来灭顶之灾,可顾亦丞还是护着她,宁愿要那么个祸害,也不肯要对他有益处的我。”

    “你还是太嫩了些。”向丰恺把属于自己的白子归于棋钵当中,捻起一子重新落下,直言不讳的打击道:“在为父看来,你确实不如云浅凉。”

    向思虞脸上变了变,但是不敢在父亲面前发火,只能压着怒火,胡乱落第一子。

    “你们几次交锋为父均看在眼里,云浅凉沉得住气不说,聪明上进还懂得隐忍,换做她拥有你的地位,恐怕她不会这般没有志气,挑一个地位不如自家的人男子交托真心,即便真看上,也会让对方为自己苦恼,而非自己折磨自己,你想想她以前与如今,风光了多少倍?”向丰恺未顾忌女儿是否伤心,当面指出不足,狠夸女儿的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