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短暂的呼吸都多余的安静之后,刁老头惊诧的从椅子上起身,面色从红到白,不过眨眼之间,“不可能,这不可能。”

    江世显不知道是反应慢了一步还是等着看戏,总之刁老头惊呼之后,他方才开口,但言语里不无自豪,“若不是亲眼所见,的确很难让人信服,或许这丫头大智若愚,在棋艺方面也有些造化,老天垂怜。”

    这番话虽然没有一个字在嘲笑刁老头,可是在他听来,却扎扎实实的够讽刺,就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似的。

    要搁在平时,他一准就翻脸了,可现在他不能。

    刁老头不理会江世显那些刺耳的话,继续盯着黑白棋子看了一会儿,像是在问他们,为什么那丫头随随便便放两颗就破解开了,而他花了几个月时间了,还没有琢磨透。

    要说江小团有这个实力,刁老头是不信的,他们也算是相处了半个月,她对下棋的陌生是骗不过她,但要说天分,也不尽然,这丫头连她妹妹都下不过,真有天分也不会这样。

    想来想去,那就只剩下运气了。

    没错,这丫头运气好罢了。

    可是要稍稍一想,运气好一回已经不容易,能够连破两局,这得好的没边儿了。

    刁老头瞪圆了眼睛,仿佛从来没见过江小团似的那么打量着她,最后摇摇头,还是觉得不可能啊。

    江世显可不管江小团如何想出来的,他要的只是结果,刚刚女儿们没回来的时候,刁老头儿已经把他训斥的跟孙子似的,要不是老头儿有威望,他也不受这个气,而且着实是自家女儿不争气。

    但现在不一样了,江世显瞬间翻身了,之前连个笑模样都没有,这会儿就跟丢进了蜜罐似的,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小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你有些小聪明,也要虚心学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学无止境。”

    江小团淡漠的笑了笑,“爹教训的是。”

    “唉,不是教训,就是跟你说一下。”江世显纠正道。

    “给先生赔个礼,然后带着你妹妹先回去吧,晚上告诉你娘,我去你们那里,看来你不仅在厨艺方面有天分,这下棋你也有些天赋,咱们父女两个晚上切磋切磋。”江世显难得这么不吝啬赞美之词,只说这些不是说给江小团听的,而是给刁老头的。

    江世显这人也够阴,锱铢必较,刚刚被刁老头训的那点儿怨气十倍奉还,只把老头儿子说的羞臊死了,恨不得找个的地缝钻进去。

    就连江小团姐妹两个赔礼,他都不敢回应,老头儿自问活这么大,看人也挺准的,还没失手过,这次却栽在了江小团的身上,她是不是有天赋未可知,但他知道,这个丫头他教不了。

    当先生的要有先生的尊严和骄傲,如今他在这丫头跟前丢了大人,往后她岂能服自己,而且之前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也没过几天,自己都记得,那丫头肯定也不会忘。

    所以姐妹俩人一走,刁老头儿就跟江世显请辞了,要是没有破解棋局一说,江世显肯定豁出脸面去挽留,这会儿,他也觉刁老头不能胜任了,假模假样的挽留了几句,刁老头儿心意已决,退还了银子,也就结束了。

    刁老头只教了江小团姐妹两个半个月,就不干了,江家上下都知道是他教不了了,才疏学浅,可是传到外面却变成了另一个版本,江小团顽劣,不服管教,野性难驯,到底是乡下长大的,再好的先生也教不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