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将灯搁在门帘旁的灯架上,铜灯入架,洒了一室的光晕,在客厅里不过只能照亮五六步内的油灯,在这儿却光芒大盛。

    使得整座室内的一切都尽落在容九的眼中。

    空间不大,一张床与梳妆台就占了大半的位置,剩下的就是一些书柜跟衣架子,容九扫了一眼衣架,发现了挂了几件衣裳,有男式的外衣,也有女款的长裙。

    看这熨帖整齐的长衫下摆,可见是女主人细心地洗晒之后,才挂上去。放在一起的还有几件女子物件。

    看过衣架,视线随之到了旁边的梳妆台,台上搁着几样胭脂盒子,木梳搁在右手边的位置似乎是刚放下不久,矮凳的位置微微偏移,似乎是女主人匆匆离去,而起身猛了才带得椅子一歪。

    其余的一切并没有任何不寻常。

    容九眉头一皱,很正常,正常得太过,反而觉得哪儿不对。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被她忽略了,容九眉头微拧着,在卧室内打量,目光落在墙壁上,落在了一卷水墨画上,可风景是美,画工是也了得,但没有容九想要的线索。

    无功而返。

    容九只能取回灯架,准备折回。

    院子里狗忽然高声吠起,容九暗道不好,未来得及取灯离开,阴风灯来,随之一股黑雾从屋外袭来,那滚滚黑烟吹得容九来不及躲开,在关键时刻,容九指间只来得及弹出一道气劲,将灯给灭了,唯一的光源消失,屋内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容九稳住心神,平复呼吸,藏身在门旁。

    黑雾离她越来越近。

    黑暗中,容九也在赌,赌有几分可能会躲过。

    然而陷入黑暗的卧室,却有微弱的光源慢慢地亮了起来,这光很微弱,不强盛,可在一室之内,足以曝露容九的行踪。

    莹绿的光芒一点点地爬上容九的面颊,苍白又透着无辜。

    那是一座藏在室内的法阵。

    顺着打开的竹帘,容九僵硬地扭转过头,与一双血红的眼睛对上。

    四目相对,似乎是漫长的一世,又似乎是短短的瞬间,容九只觉得眼前时光更迭,有几道幻境不断浮现。“落娘。”声音乍然而起。

    容九猛然清醒过来,在黑雾行动前,容九身形一掠,躲过了门旁袭来的黑雾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