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福海神色紧张,脚步匆匆地走到马车旁,伸手轻扣了两下窗。

    李璋轻拍了两下怀中似被吵醒的卫瑭,卫瑭微皱的眉心重新舒展,在李璋胸前蹭了蹭,又睡了过去。

    李璋将斗篷拉高了些,抬手将窗户推开一个缝隙,身体微侧,挡住透进来的风,压低声音道:“什么事?”

    福海透过缝隙看进去,隐约看到了躺在李璋怀里睡着的卫瑭,声音收敛,但还是难掩焦急,“殿下,宫中刚传来消息,皇上醒了。”

    李璋眸光微敛,黑眸低沉,看向福海,道:“御医怎么说?”

    福海垂首低声道:“御医说皇上体内的毒还未完全清,暂时还无法行动,但……但神志已经清醒。”

    “这么快,倒是比预想的还要早。”李璋眼睛微眯,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轻声道。

    “殿下,您……您还是赶紧回去吧。”福海老脸皱成一张不能看的树皮,语间尽是焦急和催促。

    “怎么了?”李璋微挑眉,嘴角笑意讽刺,“难不成孤的好父皇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见孤?”

    “不是,是……”福海看了眼卫瑭,将声音压得更低,宛如细蚊,凑近李璋,“皇上他醒来得知两位皇子和娘娘的事后,大怒了一场,几欲又晕过去,但最后还是硬撑了,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这么晚了,又突然宣了福王进宫。”

    李璋薄唇轻抿,下颔微收,半垂下双目。

    “殿下,您是知道的,这福王他狼子野心,即使当初败了,这么多年他也没见老实过,皇上又一向不喜您,现如今这么敏感的关头将福王叫进宫,怕不是想……”福海语气难掩急色。

    李璋眸中寒光迸现,刚要说话,便感觉到了怀中的动静。

    低头看去,见卫瑭打着哈欠坐起身,眼里还带着生理性的水光。

    “殿下快回去吧,派人送我回去就好。”卫瑭声音里还带着股刚睡醒的绵软。

    “你都听到了?”李璋伸手替卫瑭将鬓边的碎发挽到耳后,轻捏了下她莹白的耳垂。

    卫瑭:“嗯,刚刚睡得不沉,外面的人一说话我就醒了,只是困得很,便没起。”

    其实是李璋方才手下无意识的动作将卫瑭弄醒了,但卫瑭还是换了个说法。

    “困就接着睡吧。”李璋大手将卫瑭往怀里按,柔声道。

    卫瑭挣脱开,看了眼窗外,对李璋道:“我现在不困了,殿下还是赶紧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