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粼光锦做成裙子竟这样好看,奴婢倒是有幸见到了。”女官笑着感叹道。

    卫瑭也极喜欢这裙子,听她这样说,问道:“姑姑以前没做过这样的裙子么?”

    女官笑了下,指着裙子道:“郡主有所不知,这粼光锦每年产量极少,一年也就能得三、五匹,已逝的皇后娘娘喜欢,以往上供的粼光锦便大多被皇后娘娘留下,剩下的便送到太后娘娘这儿,只是近几年这粼光锦不知怎的,产量愈发少了,一年也就半匹之数,皇上嫌它耗费多,产量少,便下令不许再产了,只怕这给郡主做裙子的粼光锦,还是太后娘娘之前存下的呢。”

    她又道:“奴婢进宫没两年,皇后娘娘便薨了,自然,就没机会再见到这粼光锦做的裙子了。”

    卫瑭倒是没想到这裙子竟这样珍贵,太后只说吩咐了人给她制裙子,却没告诉她是用这样珍贵的料子。

    她心里感念太后的心意,目光又瞟到那只发钗上。

    发钗即使躺在匣子里,也在散发着炫目的光,卫瑭不自觉地被它吸引。

    “你方才说这只发钗是太子殿下给我的?”卫瑭抿唇道。

    “正是,”女官的语气带着一两分讨好,“太子殿下听说这件裙子是郡主的,便让内侍拿出了这只钗子,亲手将它放在了裙子上,说是这样的裙子,就该配这样的钗子。”

    女官当时见李璋突然问这裙子是谁的,心里还吓了一跳,摸不准李璋是要做什么,于是小心翼翼地答了。

    谁料,李璋听说这裙子是昭华郡主的之后,目光都在上头多停了一阵,等到女官将要退下的时候,突然叫住了人,接着就命人拿出了这只发钗,直把女官吓得不轻。

    太子殿下何曾送过旁人这种一看就是费了心思的东西,要知道,太子殿下吩咐内侍去拿这只钗子的时候,可是连这只钗子在哪儿,是什么样子都记得一清二楚,由此可知,这只钗子绝不只是名贵那么简单。

    这位昭华郡主不知是怎么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眼,就连看到她的衣裙,都会想到要送她足够匹配的发钗。

    她一边在心中感叹,一边悄悄拿眼去看上首的人。

    一身浅色素纹的上袄,水云银纹掐边,下着月白绣玉兔捣药百迭裙,榻下放着一双云锦翘头缀珍珠鞋,许是年岁还小,只挽了个小髻,戴一顶芙蓉白玉冠,耳上一对明月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素净干净,但却丝毫不能掩盖其姝丽的姿容,虽眉间还有一两分稚气,但却更添了几分纯真娇憨。

    饶是女官在这宫中见惯了各式各样的美人,也不得不感叹一句,这昭华郡主再过两年,只怕宫中、京里便再没比得上她的人了。

    这样的人,谁见了不会多两分怜惜,太子殿下也是凡人,想来也避免不了。

    女官这样想着,说话时不免愈发恭敬:“郡主看看可还满意,如若满意,奴婢就去太后娘娘那儿回话了。”

    卫瑭看着那只发钗,嘴唇微动,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只是点点头,道:“辛苦了,裙子我很喜欢。”

    新月适时递上赏银,女官满脸笑容地接了,行礼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