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知意眼疾身快闪到一旁,看着这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又拐又瘸的人,脸上坑坑洼洼的、又布满了青青黑黑的蛇斑,看上去比丧尸长得还磕碜,只能勉强认出是个人,试探地问了句,“贺梅?”

    贺梅见她闪开,就垂着一条废胳膊、拖着一只瘸腿,急切地膝行到她面前,像是故意恶心她一般,仰着一张辣眼睛的脸往她跟前怼,“是我,我是贺梅!对不起!之前都是我错了!看在我们同是知青、同住过一个屋的份上,救救我好吗?!”

    风知意忍着她那堪比生化武器的恶臭,不着痕迹地往一旁避了避,神色漠然,“你对不起我什么?”

    贺梅立马悔不当初地痛哭流涕,“我不该老是欺负你、不该偷翻你的东西、不该举报你搞四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现在生不如死啊!求你了!救救我吧!”

    那撕心裂肺的认错忏悔,加上她现在惨不忍睹的模样,让围观的人看得无一不唏嘘动容。

    可风知意却无动于衷,面上眼底的神色都毫无波动,甚至还扭头问不知何时静静站在一旁的大队长,“大队长,您都听见了,我要告她污蔑、偷窃等罪。”

    大队长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众多围观群众就“路见不平”地嚷嚷开了——

    “哎哟不是吧陈知青,人家都这么惨了,你还要告人家啊?”

    “对呀,你咋这么不厚道呢!”

    “欺负这么惨的一个人,你怎么好意思?”

    ……

    风知意看着那一张张劝她大度善良的脸,嘴角微讽地勾起,“她可怜?那我就活该?我只是好心救了个人,就无端端地遭遇三个多月的牢狱之灾?”

    众人一噎,这才想起来,这个陈知青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可是,“她不都跟你道歉说对不起了嘛,而且她都这么惨了。算了算了,放过她吧!”

    “她的对不起很了不起?我一定要说没关系?”风知意讽刺冷笑,“是不是所有可怜、贫穷、凄惨的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犯罪?都可以理直气壮地伤害他人不用负责任?”

    说着,环顾了一圈众人,“那你们不如问问,那些被蛇咬瘸咬瘫的家里,他们愿不愿意原谅贺梅?愿不愿意放过贺梅?”

    这话刚落,立马就有无辜受害者的家人站出来坚定表示——

    “不!贺梅这样,完全是报应,是她咎由自取!她活该!”

    “对!她再惨,有我好好的一个儿子从此瘸了瘫了,再也没有希望成家立业惨?有他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就这么毁了惨?”

    “她毁了我儿子,我恨不得把她五马分尸、碎尸万段,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