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着沈少寒指定有什么大病。

    怎么还喜怒无常呢。

    邓老先生的寿宴办的气势恢宏,但于杜明茶这个亲孙女而言,她连上台的机会都没有——脸还伤着呢,在这种场合下戴口罩显得不庄重,不戴,又怕她脸上的疤吓到别人。

    杜明茶乐得清净。

    以邓老先生孙女身份上台的人是邓斯玉,叔叔家的养女,出生日期填的和杜明茶同一天,据说是叔叔为了讨邓老先生欢心,特意养在膝下。

    与杜明茶这个正宗的侄女比起来,叔叔一家人显然更喜欢从小养到大的邓斯玉。

    寿宴在皆大欢喜中完美结束,杜明茶刚站起来,就听见沈少寒叫她:“等等。”

    杜明茶微侧身:“有事?”

    “父亲让我送你,”沈少寒将脱下的外套搭在胳膊上,走过来,没什么表情,“走吧。”

    杜明茶拒绝了:“不用。”

    “太远了。”

    “我坐地铁。”

    一来一回把沈少寒的话死死堵住,他皱眉看杜明茶:“别闹,我知道你因为云茶的事心里不舒服——”

    “明茶准备回学校吗?刚好我和哥哥也准备回去,”沈岁知打断了沈少寒,笑着看杜明茶,“我们顺路耶,一起吧。”

    杜明茶顺坡而下:“谢谢你。”

    她与沈岁知走出宴会厅,不经意间侧身,发现沈少寒仍旧站在原地,看不清脸。

    沈岁知是沈少寒的远房堂妹,比杜明茶高一级,在I大读书,和C大离得很近,只隔一条马路。她的兄长沈岁和是I大的老师,也曾受邀在C大开过讲座,文质彬彬,戴一幅细边框的眼镜。

    这对兄妹身上有股与生俱来的温柔气质,杜明茶如今见到的沈家人大多守旧迂腐,唯独这俩兄妹如污泥上的碧水青荇,与世俗格格不入的清冽。

    走过长廊,紧闭的朱红木门外,两个身着黑西装的人正在低声聊天。

    “沈总要找的人还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