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因为有贾明的斡旋,阿柿没有被押进县衙,而是被关在了她客栈的房间里。外面始终有两三衙役把守,不准她出门离开。

    天一点点暗下去,大片的云都染上了暗色。

    阿柿等呀等呀,始终没能等来贾明的影子,只有陆云门来了,给她带了治外伤的药粉和一包刚做好的热乎杂果子,然后,他问了她几个问题。

    对于他的问题,阿柿也是实话实说,回答他,自己的确丢了一只鞋,是在偷走小山猫、跳窗时落下的。

    至于“在屋里时有无发现奇怪的地方?有没有听到什么其他的动静?”,她都摇了头。

    屋子里的她已经换上了日常所穿的麻布胡服。

    衣裳翻领小袖,一看便是由穿旧的男服改小的,边角都有针线痕迹,但她穿着还是颇为空荡,显得她整个人更加娇小。秾艳的妆也早就卸掉,此时正素着张干净的脸。

    陆云门也是这会儿才真正看清了她的模样。

    眉骨鼻梁间确有些北蛮人的影子,但更多的,还是像大梁的小娘子。

    尤其她的脸颊,圆润润的,虽然同她过于明亮的眼睛相比,她其他处的长相都不算出众,但仍旧十分讨喜可爱,像极了陶俑美人图里最娇憨的偷吃小仕女,谁见了都愿意多看一眼。

    可是此时,她的眼睛却一点都不亮了。

    杂果子放在膝上,面食被充分烤后的香气十足,空气中还弥漫着它甜丝丝的馅味,但她却一点想要吃的意思都没有,相当没有精神。

    屋子里的气氛也低低沉沉的。

    就在这时,随着外面衙役的传报和门的推开,一只白色的大鸟迅猛冲撞进来!

    那是一只黄喙灰爪的白鹞,英姿神气极了,扑过来的一对利爪简直就是对铁钩子,毫不费力便能将人的眼珠抓出来,又凶煞又霸气!

    但一落到陆云门肩上,它马上收拢好自己的羽毛,一下子变成了白白一小团,在少年的耳边,挺着胸脯,呦呦呦呦,清脆地啼叫。

    它的出现,倒是让一直惴惴不安低着头的阿柿睁大了眼睛。

    陆云门:“因为出了命案,你又牵涉其中,李县令便向州府传了信,要我这个译语人再在金川县多待几日。看来,传信的人把我的行李也一起带过来了。”

    见阿柿好奇地盯着他的肩头的鹞鹰,少年便抬起手,让白鹞跳上他的小臂,送到阿柿面前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