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听她说话难听,都嗡嗡嗡开始议论,卖豆腐的怎么了,大家都在这街上讨生活,凭什么就是贱妇?

    云娘得知高世曼过来,在后面早呆不住了,这会儿听鲁氏骂她是贱妇,直从后面冲出来嚷道:“你凭什么骂人?我一不偷来二不抢,你凭什么说我是贱妇?”

    围观的大多是劳动人民,听了这话都纷纷指着鲁氏窃窃私语起来。鲁氏被人这么指指点点,实在是面子上有些下不来。她在府中虽名义上是个通房,但是有鲁老太罩着,在府里还是颇有些脸面的,这些围观之人,在她看来,都是贱民,竟敢还敢指着她说三道四?

    心里有了火儿,她说话便更无遮拦:“我说错了吗?你一个寡妇,竟敢勾引我家昕儿,你也不照照镜子,麻雀儿想攀高枝儿?你想的美你!”

    云娘一时激愤冲了出来,现下见人家这般打脸,因着鲁老太在场,她也不敢将市井里的那些腌臜话说出来泄愤,一时间竟气得脸色通红,哑口无言。

    高世曼一瞧这人明显战斗力不济,忙冷了脸喝道:“鲁氏,你不过是府里老爷的一个通房,竟敢在此出言不逊,嘲笑未来的主子?云娘是寡妇不错,可世昕觉得她勤劳善良,当得他的妻子,请问各位街坊邻居,我大夏哪条律法、哪条民风有规定,寡妇不能再嫁了?我爹娘都点头同意了的亲事,岂容你这个下人置喙捣乱?贱妇?这话是你该说的么,云娘靠双手吃饭,何贱之有,倒是你,别以为陪我爹睡过觉你就是人上人了!”

    这话不可谓不粗俗,再加上高世曼久居高位,那气势早非在高府父母膝下时那般境况,她这会儿心中有气,说的话又在理,一时间连鲁老太都不敢出言反对。

    鲁氏却是被骂得昏了头,她尖叫着道:“别以为你现在是公主就可以左右昕儿的亲事,你故意给他找个破烂货,不就是想羞辱昕儿,大家伙儿给评评理儿,有这般做人大姐的么?这是不仁不义不孝!”

    这么个大帽子盖下来,高世曼还真有些不配。周围的人都对鲁氏第一印象不好,这会儿谁会搭理她。周围一片鸦雀无声,倒是让鲁氏有些尴尬起来。

    高世曼冷笑道:“按理说你根本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跟本公主说话,世昕是我亲弟,是府中嫡长子,他受辱我这个做大姐的有什么好处?你口口声声说本公主羞辱于他,我倒觉得羞辱他的是你这个下人。世昕与云娘的亲事,是爹娘请了媒人过了明路的,再光明正大不过,你一口一个贱妇是什么意思,活的腻烦了是吧,温秀,给我掌嘴!”

    温秀早对这鲁氏恶心之极,听了这话,一个轻跃便到了鲁氏面前,不待她尖叫出声,啪啪两个耳巴子已经赏了。偏高世曼还在一旁道:“云娘不说停,你不许停!”

    鲁氏尖叫一声,啪啪声不绝于耳。云娘也是有些愣了,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公主手下留情!”

    温秀停下打的老疼的右手,鲁老太在一旁直看呆了,她年纪大了,反应没有那般快,如今也只能瞪着牛眼看着鲁氏,鲁氏狼狈不已,她捂着脸弯着腰,愤怒的双眼似要喷出火来。

    高世曼瞧了她一眼对云娘道:“云娘,这鲁氏似有不服,你看要不要接着再打?”

    鲁氏不由自主后退一步,躲到鲁老太身侧,云娘知道高世曼这是在为自己撑脸面,她略一礼道:“不过一个下人罢了,太过计较反教咱们失了风度,由着她吧。”

    高世曼暗暗叫绝,她就知道云娘不会这般不济事,果然。

    鲁氏情急之下扯了扯鲁老太道:“娘,您为我做主啊!”

    鲁老太反应过来正准备喝斥,高世曼忙大声道:“祖母身子不好,你们是吃错了药还是怎么的,竟将她带到这大街上来,若是磕了碰了,你们谁负责!温秀,送老太太回府!”

    温秀与温容二话不说,一人搀一边,硬是将老太太架着走了。高世曼靠近云娘低声道:“老太太有些糊涂了,鲁氏不过狗仗人势,你不必怕她;将来她若敢与你为难,你只管像刚才一般斥回去便是;世昕的母亲是郑氏,你可记住了!”

    云娘忙道:“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