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起见,商籁和苏羽璃都留在了传送魔法阵外,尽可能降低被发现的可能。而夏弥旬因为跟郞赢有契约在,多少沾点相近的气息,更容易蒙混过关,便由他二人一同前去。

    魔法阵光芒一azj烁,很快就将夏弥旬和郞赢的身影吞没,待视界中光芒褪去,视线重新聚焦,率先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透着树木辛辣清爽寒气的微风。

    现在,他azj们正踏着厚而密匝的遍地枝叶,站在子虚山的山脚之下。

    四周树林葱郁,烟笼云罩,幽静到了极处。天色向晚,斑驳的夕阳光辉从茂密如山峦起伏的树冠间漏下来,满山皆是晕金的片片光影。

    夏弥旬和郞赢踏着山林正中间那条长长的石阶,一azj步一步往上爬。身边景物倒是一直在变,可走到腿都发麻,却仿佛始终在原地踏步,仰头望去,山顶直没云端,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意识到这点,夏弥旬屈膝半跪,右手手掌朝地面一按,魔力自前后贯通穿透整条陡峭石阶,像是要把整座山峰一azj劈为二。待彻底将施加在上面的强大符咒翦除干净后,空气短促地扭曲变形了一azj层透明的覆盖物,虽然还是漫长遥远,但肉眼已能隐约望到尽头。

    幸好昨晚补充了魔力,不然还真不一azj定有把握破除石阶的符咒。想到这儿,夏弥旬忍不住叹气,不知是感叹季梦笙举步艰难毫无自由的软禁生活,还是怨愤郞弘野的断绝无情。

    来的人上不去,山上的人也永远不可能下来。

    季梦笙就这样,与世隔绝地独自待了一azj千多年么?

    侧过视线,夏弥旬观察郞赢的神色,树影蒙在他脸上,像一层浓郁的阴翳,就连那双像极季梦笙的素来明亮有神的眼睛,都深深黯淡了下来。

    “我母妃,从小到大都是避世而居,一azj个人自由自在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郎赢静静地开了口,“她喜欢唱歌跳舞,可是在宫里,做什么都有人盯着看着,于是,她便索性什么都不做了。来到这儿后,再没人管她,这azj界都尽收眼底,但是,她却哪儿都去不了了。”

    夏弥旬抿抿嘴唇,无可安慰,便只能用力拍了拍郞赢的肩膀。

    他azj带郞赢来到这儿,想把季梦笙接出去,可刚来到山脚下,就被附了季梦笙意识的狼毛毡小娃娃给恫吓了回去——

    她死都不愿离开azj

    末了,淡淡地抛下最后一句话:那孩子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淡然到了极致,无情也无绪。好像自己手中牵着的,根本不是她的小毛球。

    “你看,本尊从地牢里捡来的小毛球已经呼啦啦长得比本尊还高了,是大毛孩子了。他azj直很想你,你应该抱一抱他的。”

    盯着那只丑兮兮的狼毛毡娃娃,他azj不满地嘀咕完,拽着频频回首的郞赢,头也不回地走了。

    自此,郞赢再没提出过要来找季梦笙。虽然他还是会时常提起季梦笙曾说过的话,但语气中只有平和与释然,仿佛季梦笙只是个和自己完全不想干的人。

    呼出一口沉重滞缓的气息,夏弥旬心里依然堵得慌,很难受。和商籁在一起后,他azj情被逐渐雕琢出了形状,变得越来越丰富,变得越来越希望自己身边唯有温暖的团圆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