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亲弟弟先自己而去,老杨头备受打击,整个人都仿佛在瞬间衰老下去,说话的声音也沙沙的。

    杨华胜搓着手对老杨头说:“大伯,他们兄弟在邻镇,今个还不晓得能不能赶回来,还是让我们这做侄子的先把小叔的衣裳换上吧!”

    老杨头摇头,态度依旧坚决:“不急,大不了明天再换寿衣,你小叔没了儿子,但他还有孙子,曾孙子,外孙。”

    “等他这些底下人过来,让他们换,更好!”

    侄子,始终还是差了一筹,有些事,谁来做,是有讲究的,老杨头坚守自己的讲究,定要给弟弟把丧事操办好。

    这么好的弟弟,他发脾气的时候,都是弟弟在边上陪着,安抚着。

    这么好的弟弟,咋就突然走了呢?

    让他这个做哥哥的,往后再有啥心里话,跟哪个说去?

    过往的点点滴滴,尽在老杨头的脑海里反复闪过,老汉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搭在小老杨头渐渐僵硬的手臂上,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一行浊泪滚出眼角。

    杨华胜原本还想说点啥来改变老杨头的决定,杨华明拉住他,“堂哥,就听我爹的吧,等永柏兄弟回来再换,咱先去忙别的。”

    杨华胜皱了皱眉,不情不愿的点了下头,“我先去趟茅厕。”

    望着杨华胜赌气走开的背影,杨华明有点莫名其妙。

    这个堂哥真是奇怪,这两年跟老杨家故意冷淡,除非大事,其实情况下从不走动。

    这会子小叔过世,他倒变得积极的不行,抢着要换寿衣,不给换还好像恼上了。

    换寿衣这事儿有讲究的,得先紧着孝子贤孙来做,尤其是穿袜子那一环更是如此。

    他们这些亲侄子都没有抢着做,一个堂侄子还抢,这丫脑子怕不是有病吧?

    杨华胜去后院上茅厕,经过院子里的时候,看到杨永青几个在那里东西,他儿子杨永兵也跟在一帮看。

    看到杨华胜往后院方向去,杨永兵立马屁颠着跟了上去。

    “爹,咋样?搞到钱了吗?”

    杨华胜扭头一巴掌拍在杨永兵的脑门子上,“你个蠢猪,这么大声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