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中的林伍的意识浮浮沉沉,分不清是做梦还是怎么,一直有断断续续的片段从他的意识海里浮现。他看到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孩,整天被关在冰冷的铁笼里,一排排的铁笼里都是各色各样穿着白色连体服的小孩,他们有的忍不住害怕老是在尖叫哭泣,有的却像是没有意识一直在沉睡。

    他没法控制自己的视角,只是偶尔通过梦境的眼睛慌乱地观察着四周的一些,他看到这个孩子常常抱紧膝盖蜷缩在铁笼的一角,偶尔会有一个男人推着小车从长廊的唯一的入口走进来,给一些还清醒的孩子发放营养液,那些始终没有醒来的孩子会被定期的清理,运出实验室,紧接着马上会有新的孩子关进来。

    梦境中断在这里,下一秒林伍被塞入到另一个视角,他看到自己仍然蜷缩在铁笼里,铁笼前的男人打开了笼门,给他注射了一针药剂,然后他就失去了肢体的控制权倒了下去,被抱到推车上,在周围其他孩子劫后余生的啜泣中被推向不知名的方向。

    他来到一个到处都是白色灯泡和奇怪的器械的房间,被放到一个床上,无法控制的恐惧让他止不住哭泣,泪水灌满了双眼,他看到铁盘,手术刀,注射器,电极片,各种各样的导管接入他的大脑和血管,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他向右边看去,看到右边的另一个床铺上,同样有一个哭泣着的孩子,梦境突然幻灭,林伍只来得及看到一抹隐约的浅金色。

    梦境消散的一瞬间林伍好像听到了一直被他忽视的一个声音,这个声音轻声地唤着他。

    ——“林……”

    ——“林先生,林先生?”

    “唔……”林伍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寝室里,身下是白色的床铺,左手手背还插着吊针的针头,透明的不知名药剂顺着导管流进自己的身体。

    林伍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梦境里,想要伸手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旁边站着的女护士有点不知所措地阻止了他的动作。

    “林先生——哎呀!您别动呀,您的葡萄糖还没吊完呢。”女护士急忙拿起林伍的左手再三确认,针头没有移动错位,她松了一口气有些不认同地看着林伍。

    “林先生,您已经昏迷快四十个小时了,现在还想饿死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