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邵恒远失眠了,他悄悄地从姑妈家出去,走到小卖部买了一包烟。

    过了几天,他们去酒吧喝酒,邵恒远坐在龙哥旁边,看着紫红色的灯光,听着迷醉的音乐,第一次觉得自己和这群人离得如此遥远。

    龙哥酒劲儿上了头,趴在他耳边大着舌头开了口:“我是真没想到,操男人的感觉一点儿都不比女人差。”

    莫名地,邵恒远心里咯噔一下,面上装着不动声色的样子,却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你说的是谁啊?”

    龙哥暧昧一笑,脸颊涌上两片红晕:“当然是黎轩啊,他不是喜欢男人吗,再说了,长得比娘们儿都好看,合该给人上。”

    邵恒远抢过他手里没喝完的半瓶酒,扬起脖子灌进喉咙里,却没尝出滋味来。龙哥拍了拍他的肩:“你怎么突然开始喝酒了?”邵恒远擦干嘴角的液体,顿了顿才说:“我渴得很。”

    酒和烟不一样,一个落进胃里是辣的,一个吸进肺里是呛的。他觉得烟更爽,它的味道呛得他窒息,他心里也窒息。

    他去找黎轩的那个晚上遇见了猴三儿。

    他循着记忆找到那扇门,还没伸手敲就从里面被人拉开了。猴三儿正系着裤腰带往外走,看到他微微一怔,然后扯着嘴角笑了。那天龙哥酒后吐真言的时候,猴三儿也在旁边。

    邵恒远心里一阵恶心,他没回应猴三儿的笑,侧过身子就往门里面挤,然后反手重重地一关。

    白炽灯挂在头顶,照亮了这个寒碜的屋子,木桌子木椅子木板床,看上去都上了年份,散发出一股湿乎乎的、木头的霉味儿。

    黎轩坐在床上,他没穿衣服,下半身裹在被子里,露出来的上半身皮肤很白,虽然瘦但是很有线条,有一种苍白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