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对不起天儿,还是对不起朕和乔皇后呢?”他托起小姑娘小小的下巴,映入眼帘的则是小姑娘哭得一塌糊涂的花猫脸。“这番伤了秀儿,可倘使朕未及时赶来,天儿会不会也受伤都未尝可知。苏国有句话叫‘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你教唆着皇嗣去不顾自己安危,毁伤了他们的身子,便是无形让他们做了不孝之事,自然对不起他们。秀儿受了伤,可心痛的却是朕和皇后,自然也对不起我们。”

    “对不起!皇上!呜呜呜……”

    龙璞藤都想不到自己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她痛哭起来,像是要把心里的难过和自责都从泪水里排遣出来那样。她大声哭泣着,哭得双肩都耸动不止,整个小小的身躯都在颤动,像是一只柔软的,被雨水淋湿了的小麻雀那样。“我真的错了……臣妾没想到……”

    这混杂的自称太过于好笑,于是轩辕珝真的在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嗝声中也笑出了声。

    “哭什么,犯了错就该积极承担后果,如果所有事情都能用一场哭来解决的话,规矩什么的都不必设了,只给犯了事的人人一口海碗,只端着碗哭罢了接眼泪就好。犯了错的的确是你,委屈的却也是你,这又是什么道理?哭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只是为旁人平添烦恼罢了。”

    听了这话,龙璞藤的哭声也骤然止息。她停得太急,一连串的哭嗝又涌了上来,憋得她面色发白,泪水更是止不住。

    “好了好了,不必再哭,好不像话,你都哭成小花猫了。”小姑娘可怜兮兮的样子实在是引人生怜,就连轩辕珝也不例外。他叹息一声,轻轻拍着小姑娘的后背替她顺气,口气温和了许多,良久小姑娘才一颤一颤地止了泣。

    “臣妾知错了,真的知错了。”龙璞藤黑亮的眼睛仍湿漉漉的,像只小动物似的望着轩辕珝。“臣妾不该晕倒逃避惩罚,连累了天儿弟……皇嗣还不自知,”她打了个顿,用了极大的勇气继续说下去:“请皇上责罚我吧!”

    轩辕珝已经不想纠结她如何自称、又是如何称呼自己的子女的了,只觉又是生怜又是好笑,压着笑道:“一错不二罚,乔皇后分明已那日罚过你,你如今又叫朕来责罚,可是把皇后的训诫不当做一回事?”

    小姑娘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便是认为朕是不明事理,无理取闹打人泄愤的人?”

    龙璞藤被他追问得无话可说,又急又怕,又“呜”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像是在极力否认什么似的用力地摇着头。

    轩辕珝哭笑不得,只好伸手去揉搓小姑娘的脸颊。龙璞藤年龄尚幼,脸颊都还是肉嘟嘟的一团孩气,揉在手里说不出的可怜可爱。小丫头的脸颊都被泪珠浸湿了,揉在他手里也是一团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