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北暗叹口气,将手中原本给越简谣准备着的厚绿缎外披轻手轻脚披到花翡的肩上,接着匆忙抹了把眼角的水气,速度快但尽量不制造出动静地跑回东殿,又取来了另一件暗青色外披,两件冬日才用得到的带狐毛领围边帽的裘皮斗篷,依次将她们包裹严实,这才稍稍放下心。

    忙活完毕后,她就静静地侍立在一侧,不言语,一边忧心忡忡瞥着花翡的肚子,一边想着属于自己的伤心事。

    她准备过一会儿,再把请两位主子回屋的提议再说一边。若是再次没有得到回应,便再过一会儿接着说。

    但愿翡娘娘的龙子不要有什么闪失,好在是月份还小,否则哪里静得起这样坐着这么久。

    约莫半个时辰后。

    越简谣缓缓牵着花翡,踏入了东殿的正殿。

    殿内燃着百合香,是她从领将府带入宫的,宫内难得,花翡从未闻到过这样的味道,顿觉恬香怡然。

    她在外头久了,四肢有些麻木,动作滞慢。

    越简谣将她引到塌前,由着她暖了身子再挑了地方坐。宋北北紧跟其后,拆掉系在主子们脖间的缎带,将裘衣轻轻取下放好。

    屋子里头暖哄哄的,不一会儿花翡的脸颊便自然的红润起来。她看了看四周,屋子里头布置得典雅素净,家具物什一尘不染,寝具摆设也皆是清新的素色。

    “妹妹心中郁结,嫌自己殿中吵闹,躲到姐姐庭院追思亲人,却连累了姐姐,也不愉快起来。”

    花翡接过宋北北递来的热茶,找了一张离塌最近的椅子坐下,深深叹了口气,择词致歉。

    宫婢打来了热水,越简谣亲自投了一把手巾,趁着还冒热气,放到花翡的脸上替她拭了拭,拂去了秋凉。

    “姐姐笨嘴拙舌,安慰的话妹妹近来听得也多,姐姐只管陪着妹妹就是。其实,我的境遇……又能比妹妹好得到哪儿去呢,说再多的话,也是单薄。”

    越简谣母亲早逝,父亲久未有音讯,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花翡还有子傍身,她却连单独见见心爱男子的机会,都不曾有。

    花翡垂下眸子,盯着茶水,轻声:“哥哥同嫂嫂突遭不幸,我又怎能独自享受着锦衣玉食,关怀呵护。我巴不得教那风雨将我摧残得更猛烈些,心里才能获得一丝丝的安慰。”

    说到此处,她突然抬眸去看正在收拾着床褥的宋北北。

    “倒是北北给我盖着的那件皮裘太过厚重,不一会儿便手心生汗,在体味不出同哥哥共同经历风霜的心情,便呆不住了。”

    她伸出手,让大家瞧她手心是否正滲出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