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七第二天干完活,特地坐公交车过来,向周围人家打听详细情况。

    得知贴近大院的这套房子里住着万岁军陆江陆军长的家人,经常和大院来往,不像其他人家都对朱门大院避而远之,他差点把最后几颗牙给惊掉了。

    姓陆,基本可以确定了。

    让他惊讶的不是这一点,他见到风轻雪时就知道自己没认错人,惊讶的是陆江的地位。

    “军长,军长,这么年轻就当了军长,了不起,了不起,不愧是老姑奶奶的子孙。”金老七喃喃自语,知道是谁就行了,他没有现在就和对方拉关系的意思,“也许真是老祖宗保佑,我就是来看看祖上早已易主数次的老宅子,居然圆了自己的心愿,找到了想找的人。”

    过了几天,他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晚上抽空去找乔三,冰天雪地,粪池被封住了,没臭味扩散在空气中,俩老头就着从黑市弄来的高价猪头肉,喝着二锅头,十分滋润。

    “还记得你介绍找我换东西的两口子吗?”金老七先开了口。

    乔三想了想,“记得,那两口子年轻、厚道,给的粮食东西也大方,不是那种锱铢必较的人,想当初我一根金条才换回几斤粗粮,他们给的多了几倍不止,真想再和他们来一场交易。我记得你说他们是你老姑奶奶的后代,怎么会那么巧。”

    “无巧不成书嘛!”金老七喝了一口酒,“这就是血缘,促使我们在茫茫人海中相遇。”

    乔三点头一笑,“你孤身一人,没个后代子孙,能找到隔了不知道几代的亲戚,也是一种缘分,可惜他们就留个姓氏给你,面都没给你见。”

    金老七没说自己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他无意给陆家一家增添麻烦和危险,反过来斜眼看着乔三,“你一个有子孙后代的又怎么样?他们遍布五湖四海,可都和你断绝关系了,你还不是和我一样沦落到这种地步?”

    “断绝关系又怎样?断绝关系就不是乔三爷的亲生骨肉了?照样得把我姓乔的血脉传下去,他们总不可能剔骨还父吧?我这辈子啥样的事儿没经历过,早就看开了。”乔三笑得十分自信,“老七,你可得好好活着,且等着瞧,要是我能活得长久一点,活到金银珠宝古玩字画能出头的时候,凭我手里那点宝贝,我就有一帮子孝子贤孙来给我养老送终。”

    金老七一愣,“你说你那些和你断绝关系的儿女?”

    “当然,除了他们还有谁?我没倒霉的时候,他们就开始算计我的家业,讨好我,想多分一点财产,时间不会改变他们骨子里的本色。所以嘛,我得好好活着,自古以来改朝换代经常发生,可珠宝古玩的价值不会降低,就算有一段时间陷入低谷,也终会一飞冲天。”

    金老七听了乔三的话,若有所思,半天没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乔三问道。

    金老七道“我在想,黑市里黄金最紧俏,以后是不是就花黄金换粮食,珠宝古玩先存着,说不定能遇到老姑奶奶的后人,传给他们总比便宜外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