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涵担忧的看了他一眼,还是拱手行了一礼后退下。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傅祗最后还是扭头和长随道:“给世宏传个信,告诉他中原不安定,在蜀地若还能坚持,那就留在蜀地吧,真的坚持不住了,让他们夫妻二人回长安来。”

    长随低声应下,温声道:“郎主还是心疼郎君。”

    傅祗眼中哀恸,“他说的并没有错,晋室实难安天下,即便陛下天资清劭,少著英猷,但立国之根歪了,再难扶正。何况现在天下群豪乱起,陛下的才德还是不能服众。”

    就算是忠心如傅祗,也不得不说,不论才德还是威望,赵含章都还在皇帝之上。

    “罢了,让他们去吧。”从昨晚开始,傅祗的内心便开始撕扯,两股力量互不相让,他的理智告诉他,傅庭涵说的是对的,他应该站在百姓的位置上思考;但感情上,他接受不了。

    他接受不了傅庭涵和赵含章对晋的背叛,更接受不了自己对晋的背叛。

    傅祗心情不好,便不想留客人,当即流露出送客的意思,杨澹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能察觉到他们祖孙之间怕是有了分歧,于是识趣的告辞。

    赵含章也老实的提出告别。

    张茹却不愿意和杨澹回去了,她想和赵含章走,“我也要像赵刺史一样当个女将军。”

    杨澹:“……女郎,您已经定亲了。”

    张茹:“赵刺史不也定亲了吗?”

    杨澹被堵住,目光扫过静等在一侧的赵含章,咬咬牙道:“女郎若想当女将,大可以回西凉,臣想刺史要知道西凉也要出个赵将军这样的女将,一定会高兴的。”

    “父亲会高兴,可大哥不一定,”张茹道:“我就留在赵家军中,待我做出一番事业我再回去。”

    张茹坚持,但杨澹更坚持,一直在劝说,比如,“臣将您带出来,若不能将您带回去,臣要无颜再见刺史了。”

    又比如,“刺史身体才有好转,女郎不在身边,他一定会担忧……”

    此话一出,张茹就犹豫起来。

    当着赵含章和傅祗的面,杨澹只能暗示,但张茹是知道的,她父亲的身体看着在好转,其实并不太乐观,毕竟中风过一次。

    现在虽然能如常交流和走动了,可那都是表象,她是知道的,父亲的身体还是大不如前,要是让父亲担忧她加重了病情……

    张茹咬咬牙,看了看赵含章后还是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