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伯沉默,坏话是您说的,好话也是您说的,反正您总会为自己的孙女找补。

    他默默地把茶碗往赵长舆跟前放。

    赵长舆端起来喝了一口,沉吟道:“其实并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并不是有大义之人。”

    成伯忙道:“郎主为何如此自贬?”

    赵长舆却很坦然,“这却是实话,我若是大义,此时为了家族的长远发展,我就该派你去训斥三娘了。”

    “家族的力量只有集中在一块儿,才能助赵氏更进一步,而今又逢乱世,更不应该分散家族势力,而我,”赵长舆叹息道:“现在要做的却是分家族势力。”

    自和三娘谈过后,赵长舆一直在犹豫不决,他到底应该给三娘留多少东西呢?

    按照原计划,他是不打算把家族势力分给她的,甚至除了成伯外,他没打算给大房留什么人。

    孙子是傻的,哪怕他不愿意承认,赵二郎也的确弱智,十二岁的少年郎,平时沟通都没问题,但心智就是跟六七岁的孩子无异。

    人家六七岁还能识百字了呢,他读了六年的书,认识的字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

    有惠帝这个前车之鉴,赵长舆自然不可能把家业给他。

    所以他一直想的是让二房继承家业,将大房托付给他们照顾。

    这两年,朝中局势变化,大房和二房的矛盾日益加深,他看在眼里,急在心中,这才想给大房多一个保证。

    所以他才开始给孙女寻找高门亲事,他手上有权、有钱、有人,他想在离开前安排好三娘,将来她有夫家依靠,也可以照拂母亲和弟弟,谁知道他这边才有一点苗头,府中就流言四起,二郎和三娘就出事了。

    今晚,哪里是二房上门逼迫大房?

    分明是三娘在逼他做出决断。

    赵长舆虽然知道她挖了坑,但……还不得不往前踩下去。

    赵长舆思虑半晌,有了决断,和成伯道:“明日让赵驹和汲渊来见我。”

    成伯躬身应下,“是。”

    赵含章以为赵长舆还需要纠结一段时间,毕竟她这位祖父在历史上可是有名的能臣,是能被人称为千丈松,天下栋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