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门的轰动声在众人耳里只是一道巨响,在赵含章耳里却是一道城门的轰然倒塌,然后是巨大的喊杀声浪。

    马蹄声、喊杀声、惨叫声,各种声音从东城门远远的传来,加上火光,偌大的洛阳城都听到东城门被攻破了。

    赵含章立即去找赵济,“伯父,我们立即出城。”

    “什么?”赵济瞪眼,“此时外面都是乱军,你不好好在家待着,跑出去作甚?”

    “城东城西多为官员世家和富人所居,而且宫城靠近城北,不管攻城的人是谁,肯定直取宫城,我们家在此处并不安全,趁着乱军还没打到这里,我们立即取西城门而出,或许可以避开这场祸事。”

    “不过是些许宵小,你也太看得起他们了,洛阳可是有东海王二十万大军的。”

    “但二十万大军并不在城中,而且那只是号称,”赵含章心中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有些烦躁,“东海王派人杀了河间王,京兆郡一直混乱不停,谁知道他有没有私派军队出去平乱?”

    赵含章道:“他若没有二十万大军,救援不及,那洛阳会陷落,留在洛阳城中的人不会有好下场,就算他真有二十万大军在洛阳,等他们回援,我们早被抢过,到时候能不能活命还未知。”

    赵济:“你休要在此危言耸听,乖乖回去灵堂守着,若是敢外出给我赵家惹来祸端,别怪我不念情面。”

    赵含章一听,转身就走。

    她叫来成伯道:“准备车马,将祖父的棺椁绑上,我们即刻出城。”

    成伯惊讶,“赵千里和傅大郎君还未到呢。”

    赵含章略一思索后道:“逃命如避火,等不及他们了,我们给他们留信,我先把你们送出去,在城外汇合。”

    自赵长舆死后,赵含章便是成伯的主子,他自然听她的,于是他下去准备。

    等赵济知道,赵长舆的棺椁都绑在车上了,他连忙带着人赶来,指着赵含章气得说不出话来,“你怎如此顽劣,不知道府外就是乱兵了,你要找死别拖着大家一起。”

    赵含章道:“伯父放心,便是到了外面,我也不会露出我是赵府的人,我只带走祖父的棺椁和我的陪嫁,其余的人我一个不动。”

    “你!”赵济气恼道:“此时正该团结一致,或许可度过难关,你此时带着这么多人走,就是陷赵府上下于危险中,何况你这样走了,我怎么和伯父交代,怎么和父亲交代?”

    赵济不许她走,让人拦住车。

    赵含章面色一沉,伸手抽出一旁护卫的剑点在赵济跟前,“伯父,你想与我兵戎相见吗?”

    赵济一下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