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预抬抬手道:“慌什么,大将军不会问罪你们的。”

    众人这才稍稍安静下来,只是脸色惶恐之色不减。

    明预指挥道:“将你们郎主抱回堂屋,让人去我家中取棺材来。”

    见明预竟肯将自己的棺材给阎亨,仆从们的惶恐之色稍减,顺从的依命而行。

    温畿不顾宵禁,快马跑到阎亨府上,在门口遇到了跌跌撞撞而来的裴将军。

    温畿不由大怒,抓住裴将军的衣领就怒吼,“你缘何害他?”

    裴将军脸色苍白,“我已选了他心情最好的时候上书,我以为他最多气一气,与阎先生大吵一架,哪里想得到……”

    “那事发之后为何不告诉我们,多些人去求情,阎先生也不会死了。”

    裴将军脸色更白,说不出话来。

    “多些人去求情,阎亨死得只会更快,”明预扶着下人的手站在庭前,目光幽幽,“你们不该过来的,快回去吧。”

    “明先生……”温畿落泪,“阎先生都如此了,还顾忌什么得失?”

    明预扫了俩人一眼,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瞬间了然,他一时既悲伤又解气,最后一言不发,转身回到厅堂。

    棺材还未送来,所以此时阎亨还躺在木板上,贴身的仆从打了温水过来,还取来了阎亨最喜欢的衣服,打算给他换上。

    明预扶着下人的手慢悠悠坐在了旁边的矮几上,静静地看着下人给阎亨殓容。

    温畿和裴将军则跪在不远处,跟个孩子似的哇哇大哭。

    明预也不理他们,手微微靠在矮桌上,盯着阎亨沉默不语。

    他是什么意思呢?

    不忘初衷……

    他和阎亨的初衷是得遇明主,辅佐其建一番功业,以名垂千古,也做一做这史书上的良臣。

    他们一直以为苟晞是个明主,他虽严苛了些,但处事公正,为人廉洁,而现在看来,他们都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