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将信细细地看完,激动的起身原地转了两圈,他有点儿不放心,又掏出信来仔细看一遍。

    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很想现在就招人进来商议,但想到这些年的艰难,他又忍了下来。

    赵含章说得对,此事应该徐徐图之。

    皇帝安静了下来,硬是等到了第二天才召见他几个心腹和赵仲舆。

    他悄悄问他们,“阎亨为苟将军所杀,他身边的人去吊唁的多吗?”

    几位大臣不明白皇帝为什么提起这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阎亨都成灰了,但还是有人道:“应当不少,那天赵尚书不是去了吗?”

    阎亨死在苟晞手中,除了跟他关系好的部将外,没人去吊唁,朝中大臣去的也只赵仲舆一个而已。

    他们和阎亨并不熟。

    皇帝立即看向赵仲舆,关切的问道:“不知都有谁,是何情状?”

    赵仲舆也觉得稀奇,不明白皇帝为何对这件事感兴趣,但他还是认真地道:“丧礼是明预主持,温将军、裴将军和王将军等都亲来吊唁,赶不回来的傅将军几个也派了副将过来吊唁。”

    见皇帝听得认真,赵仲舆便细细地描绘起来,主要是他们吊唁时说的一些话,其中不乏对苟晞的怨言。

    说着,说着,赵仲舆似有所感,隐约猜到了皇帝的本意。

    其他几位旁听的大臣也领悟到了,互相对视一眼,纷纷坐直,思考起这件事的可行性来。

    “陛下也觉得苟将军此事做错了吗?”

    皇帝就看了赵仲舆一眼,叹息道:“阎亨被拿入将军府时,朕曾下旨,想让苟将军念在往日情谊放他一条生路,没想到还是去迟了。”

    赵仲舆立即道:“不错,阎亨跟随苟将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此次是为劝谏,也是为苟将军好,苟将军实不该因此杀他。”

    接下来的话就不用说得很明显了,皇帝道:“朕听说明先生为此重病卧床,顾卿,你带一太医去看看明先生吧,劝他开怀些。”

    明预是幕僚,依仗的是苟晞,手中并没有兵权,皇帝自然不是要和苟晞争抢明预,而是为了给苟晞的部将们一个态度,做给他们看的。

    等看过明预,他就可以再派人去安慰这次感到兔死狐悲的部将们了。

    皇帝努力地,又悄悄地挖着苟晞的墙角,赵含章则是光明正大的发布了自己的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