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研墨,提笔继续认真的上课,将王惠风提及的人名记下,同时在后面记一下对方的主要事迹。

    等王惠风结束今天的课,赵含章让人请她下去休息,顺便吃了饭再走,然后一把扯住也要起身退下的王四娘,和她躲在一边说悄悄话,“你那个大伯很吝啬?”

    王四娘先往外看了一眼,见姐姐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立即点头,也放开了声音,“可不是,我小时候和阿兄阿姐们过去拜年,他从不给我们压岁钱,我父母给堂兄们压岁钱,他转过身去就要把压岁钱拿走,美其名曰替他们保管。”

    “他家从前有一棵李子树,结的果子还不错,我和阿兄想吃,还须拿钱与他买,气得我阿兄偷偷带我们去偷过好几次,可惜有一次被他抓住,我阿兄赔了好多钱这事才算完。”

    赵含章:“……怎么吝,俭约的人家里都有一棵李子树呢?”

    王四娘就哈哈大笑起来,“我记起来了,你家也有一棵李子树,对了,曾有传言说他家里的那棵李子树,就是用你家的果核种出来的,可惜,味道还不及你家的,对了,你家的李子树后来怎么没的?”

    赵含章就挥手道:“别提了,我舅公给砍了。”

    王四娘就道:“甚是可惜。”

    “谁说不是呢?”赵含章拉着她道:“你再跟我说一说你这大伯吧,把他的姻亲故旧,能说的关系都说了。”

    王四娘往旁边一样,疑惑的看她,“你为何突然对我大伯感兴趣?”

    “这不是正好说到这儿吗?”赵含章道:“你也知道氏族间的关系有多复杂,多难记,我今天光记山涛一家的亲属我都记脑僵了,总有一天也要提到你这位大伯,有现成的事例在,我也好记诵一些。”

    王四娘就迟疑道:“那毕竟是我长辈,我偶尔言说一句不是也就算了,特特的谈起这位先祖不好的地方不好吧?”

    “那就说他好的一面嘛。”

    王四娘和她大眼瞪小眼,赵含章眨眨眼,不可置信,“他好歹是竹林七贤之一,不至于没有长处吧?”

    王四娘有些尴尬的道:“我与这位大伯不熟,我年纪又小,与他相处时,竹林七贤早就分崩离析。”

    王四娘顿了顿,咬了咬牙还是道:“不过你要是有心,不如救一个人,她或许能告诉你更多。”

    赵含章问:“谁?”

    “裴遁之女裴元君,”王四娘抿了抿嘴道:“她与我二姐一般大,曾定给我大堂兄王绥,她现在跟着裴氏族人生活,这次运气好,和我们一起被你给救回来了。”

    或许是真的不好说长辈的坏话,一些吝啬小气的小话说说也就算了,更严重的,王四娘不好说,所以点到即止。

    赵含章只能去问汲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