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宿年脱力地坐在雪地中,声音嘶哑道:“走不动了,好冷,我先去死一死。”

    说完他便累瘫般倒在雪地上,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舒音。

    舒音凝眉,抓住时宿年的一只胳膊,将他整个人背起来。

    时宿年是真冻得走不动了,但说死也只是说说,没人能坦然面对死亡,他这么说,不过是笃定了舒音不会弃他于不顾,但他也是真没想到舒音会直接背着他走。

    在风雪肆虐的雪山中不能随便停下,舒音深知这个道理,第一时间将时宿年背起来一起走。

    时宿年的身体被冻僵了,嘴巴还能说话,一路上在舒音的背上喋喋不休。

    “你累不累,要不我们休息一会?”

    “你武功真好,要不回去教我两招呗。”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会是暗恋我吧。”

    “其实我是双性恋,你要实在喜欢我,我可以考虑一下和你在一起。”

    舒音懒得回复时宿年的胡言乱语,只当他被冻得头脑不清醒。

    时宿年一个人说得久了,见舒音根本不接话,也渐渐息了腔。他的双臂从背后搂住舒音的脖子,距离很近,他甚至能看到她脖子的雪白。

    时宿年嘴巴休息了,眼睛却更精神了,他打量着背着自己女人,才发现她的肩膀和薄冰一样薄,这样一个看起来瘦弱的女人,却能在冰天雪地里背着他前行,浑身冷冰冰的气质让他一开始觉得她像天边皎洁冰冷的月光,可一旦和她接触,就能轻而易举打破这个描述。

    她冰冷外表下,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和包容,她不是皎洁的月光,而是呼啸暴烈的龙卷风,可以站在他面前挡住一切风险,在她身边,仿佛置身于她的风眼,他不再暴躁,时常感到平静和安全,是不是吊桥效应他已经分不清,是不是喜欢他也分不清,他只知道,自己很喜欢待在她身边。

    时宿年感到头脑昏昏沉沉,灵魂仿佛从身上脱离,想着想着,他便毫无预兆地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经在新的山洞中,时宿年察觉到身上传来一股幽幽香气,他伸手摸去,原是身上盖着舒音的衣服,那她……

    他抬眼在洞中四处张望,果然看到角落里只穿着里衣的舒音正抱着双臂坐着小憩。

    他做贼似的将舒音的衣服盖到脸上,吸取着衣服上有关舒音的气息。

    “醒了?”

    时宿年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了一抖,赶紧把衣服掀开,抢先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衣服怎么会在我身上?”

    “你发热了。”舒音伸手探向时宿年的额头,“还未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