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楼顶上,一眼看去都是灯火阑珊,车水马龙,充满着城市夜生活的繁华,但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今晚是她结束人生的一刻。

    那晚,连歆羿梦到陈恂澜了,是个噩梦,重物落地的声音,夹杂着粉身碎骨的声响,然後她吓得惊醒了,枕头和被子都是冷汗。

    这只是个噩梦吧。

    却不料,几公里外的顶楼,影子直直坠下,在夜半阑珊时。

    「当人是很辛苦的。使我们觉得困难的,不是一般人所想像的挫折或压力,而是社会生存的本质就不适合我们,每日在生活上都觉得不容易,而经常陷入无法自拔的自暴自弃的境地。我们的生命是这麽地微不足道,在世界上消失应该不会造成什麽影响,而我是在平静而安详的心情下,完成了最後一件事。」

    告别式上,连歆羿面无表情,她对任何事物早已没了感情,听着陈恂澜的家人边哭边念着遗书,连歆羿觉得内心好空洞,甚至灌进了冷风,再多的棉花都塞不满空荡荡的内心。

    很多人来了,陈恂澜的同学们,老师,家人,甚至林巽宇和王耿昱也默默低着头,大家看着笑得灿烂的陈恂澜的遗照,有的人嚎啕大哭,有的人憋住眼泪。

    自杀是会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呢?

    记得和陈恂澜一起看美术展览的时候,她看到了的JiNg神病房日记,至今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里面的话。

    「自杀後的天堂到底是什麽呢?医生问。

    是不是就可以离天空近一点,雨季的时候淋Sh整片肩膀,我不希望水渍乾掉,也不希望雨停下来,送给云层的信,背着羽翼,尽管不是真的,只要把想念一并打包,还未Si的我们就能接到。」

    陈恂澜的爸妈看到连歆羿来到会场,一脸厌恶,觉得是她害自己的nV儿丧命的,像是要索命一般的掐住连歆羿的脖子。

    「你凭什麽在这里,你有什麽资格来看她。」连歆羿无动於衷,直到旁人急忙来拆开两人,连歆羿才因为喉咙被扼住,难受的咳了几声。

    「凭她最Ai的人是我。」

    「那为甚麽她还会自杀?」连歆羿愣住了。

    陈恂澜躺在棺木里,安静的睡着,连歆羿轻轻地把花在她身旁,她直视着衣着得T的陈恂澜,像是等待被唤醒的公主,只是x腔没有起伏,没有跳动。

    离开会场的时候,不能说再见,连歆羿直到走出会场,才蹲在马路边溃堤,哭到整个人啜泣颤抖。

    她始终不明白,明明怕高的陈恂澜,连大怒神都不敢乘坐的陈恂澜,为何会选择从十层楼往下跳,而且从监视器看来,她只放置了遗书,看似往下看了看高度,然後就毫不犹豫的下坠。

    有人说悲痛的时候只想让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她已没有心思去想我是否愿意苟活下来,因为这份前所未有的伤已经让我麻木了。除了自己,还有谁懂这颗遍T鳞伤的心以及它带来的痛?

    连歆羿生命里的温暖就那麽多,她全部给了陈恂澜,但是她离开了她,叫她以後怎麽再对别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