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筱沅坐在椅子上,如常拿起一叠物理题本,孜孜矻矻地伏案计算着,娟秀小巧的字迹跳跃在纸面上头,字如其人,工整无瑕疵。

    「……阮筱沅?」一道熟悉的嗓音不大不小的响起,阮筱沅微微抬起头,眼神撞进一双美丽的眼瞳。

    「夏宸——不,夏老师?怎麽了吗?」阮筱沅冷静自持地整顿方才失措的情绪,语气仍是一贯的古井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写错了,这一题。」他笑了笑,「这一题,你想错方法了。应该用斜向抛S下去解题;但你用成一般的水平抛S了。」这是一个数学老师该说的话吗?这份卷子分明就是物理考卷啊,阮筱沅纳闷为何如此。

    「好,谢啦。」阮筱沅笑了笑,拿起橡皮擦在题本上擦去痕迹,重新计算。

    而夏宸岑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好似有什麽情愫在一个逐渐回暖的春夜丝丝缕缕的圣放着。

    「喔对。」阮筱沅倏然想起问题的症结点,好奇的瞅着夏宸岑,「你怎麽会这一题?这一题可是物理老师JiNg挑细选的物理JiNg华,况且你一个数学老师,居然会这一题物理老师口中的难题?」这货如果不是天才还有谁会是天才?

    夏宸岑慢条斯理地把玩阮筱沅笔袋里的立可带,唇角扬了扬,「那你可要夸一夸我了,碰巧我的目光一扫就看懂了。」语气好不狂妄。

    阮筱沅无语,心想这回真的被开了眼界,原来人的能力真的堪b天高。

    她意味深长的喔了一声,唇角尽是嘲弄,「那我待会和教物理的猩猩讲,他以前的学生有抢他饭碗的计谋。」

    夏宸岑卡了一下壳,顿时接不上话,心想果真遇上克星了。

    但阮筱沅不过也是说说,说到底她也没那个闲工夫以及那个美国时间去打小报告,她不耐地打发几句後便再度埋首入书堆中,彷佛方才那一瞬间的小拌嘴不曾存在过。

    夏宸岑凝视着少nV恬淡的笑颜,登时有了一些怔忡,旖旎情思奔驰脑海。

    随即他压下了仅仅存在一瞬余的绮思,拖着脚步回到讲台的高脚椅,隔着人海眺望着她。

    浓如深潭般的夜sE坠降,点点星子缀满天际。

    阮筱沅只身一人坐在公车亭,踢着脚边的小石子,眼尾余光扫过同班同学秋宇上了他家的高级房车,踏上归途。

    懊恼地看向自己的处境,孤独一人,恍若荒野之狼苦等深夜的末班车,还得回到冷冰冰的、没有半点人影的家。思及此,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纵使当初提出要独自在外租屋的是自己,但当她看着同侪好友都和家庭和乐乐融融地相处,对b於自身的伶仃,丝丝後悔萌生心头,酸楚翻腾在x臆之间,几度涌现鼻腔,泪意蠢蠢yu动。

    彼时,夏宸岑处理完公事,驾车行驶出校门,所幸眼角瞥见一抹朝思暮想的身影,在好奇心泛lAn下,他驶过车道,来到公车亭前,摇下车窗,笑的风情万种。

    「同学,有意愿搭便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