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惧,无慕,便无碍。可是人这一生,总有惧,惧失爱放纵,惧堕入深渊,也总有慕,慕予爱收容,慕冲上苍穹。

    这深深浅浅的爱恋,贪慕,嗔痴都似乎留有预谋,逃也般去了。

    独酌掩门扉,清尘惹人归。甘玄又醉了,在瓦舍勾栏里的一处偏院。“这儿连个和尚都没有!”甘玄撒起泼,责问旁人。

    “我们这儿只有小倌,没有和尚呀!郡主。”掌事人从各色男子中疾步走来,妄图劝解甘玄。

    “没有和尚?那荀知弥呢!把他给我找来。”甘玄说完栽倒在锦被上。小倌们面面相觑,直得轻手轻脚退下。

    自打培泽被刑罚,甘玄的皇祖母就撤了甘玄的婚约,还她以自由。可是甘玄此后情性更加狂躁,却不是有多喜爱培泽。她的心思没人猜的透,这次居然想要宠幸和尚,这般离经叛道,倒惹得太后愈发心疼。

    端帝见她终日沉醉靡靡之音,就顺势放了些侍从去服侍她。那些侍从多半形态柔弱,模样俊秀,深得甘玄爱怜。

    其间有一男子,虽日日服侍其后,却不同于其他侍从,赔笑争宠。他看起来稚气未脱,更加不像久经风月之人,这鹤立鸡群的姿态,招起旁人不屑。

    “裴秀太,收起你那清高的嘴脸,来了这儿,还想立牌坊吗?”一唤梓里的小倌儿眼睛上翻,讽刺前后倒也不正眼看他。

    “梓里,昨日你服侍得郡主,连郡主都说好得很,现在你可是玉言金口,谁敢说一句不对?”周围的人倒也起哄。

    “是啊,这种就该罚去刷恭桶。”甘玄睡了一天一夜,终于消解了醉意。未待甘玄再下命令,裴秀太就被众人推搡着去了甘玄家后院。

    “罢了,随他们折腾去吧。”甘玄漱了口,要梓里陪她出府走走。“吃白饭的?”甘玄步伐很快,梓里跟不上。梓里仗着甘玄素日由他服侍,不由得小声抱怨一句。

    “你这是在作死!”不想甘玄听得真真的,一脚踹翻梓里,叫人把他拖下去狠狠鞭打。

    梓里死了,众小倌觉得突兀又惊骇。有交好的,不敢啜泣,直得憋在眼眶里。

    甘玄,喜欢上了荀知弥,这是她打死也不承认的,可她醉像不雅,嘴上总要宠幸和尚,言语急切,甚至像前些日子那

    样,直呼荀家公子全名,要他来陪幸。

    这般也算是满城皆欢,给老百姓多了些茶余饭后的谈资,虽不敢直说郡主做得荒唐事,但是私下嚼嚼舌根也是极好。

    不知为何,端帝却是一直放纵甘玄,这送去的侍从都能被她抽打致死,却仍旧装作不晓,这也不知道是打了谁的脸面。

    荀知弥与蔚花间即将大婚,甘玄当日握剑直直去了荀府,她剑担在荀知弥肩上,疾言厉色道:“你怎能与被休弃之女成婚!这婚你结不得!”

    “我不在乎,花间也不会在乎,如若是因为小人未发请帖与郡主,还望郡主海涵,这就给您准备位置!如若不然,还烦请郡主回!”荀知弥轻笑回应,语气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