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裴溯正在和项目负责人敲定最后的企划,因为公司高层的失误,导致原本两个月的竞标时间y是压到两周。

    一整个公司的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他是昨天夜里到达的深城。面对分公司负责人的诸多推诿,他的面sE不仅不见丝毫怒意,反而是面带笑意,教人瞧不出丁点不耐。

    只是刻入骨子的修养不再,他淡淡打断负责人前言不搭后语的所谓解释:“张总,我不问责,明天例会,我要看到合格的企划案。”

    语气不疾不徐,与三年前深城分公司成立时的致辞语气,一般无二,亲和有礼,可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的,尽是世家公子哥儿的矜贵与内敛。

    尽管那时,业界皆知,裴溯是白手起家。

    听他此言,被唤作张总的中年男人动作一僵,如此庞大的一项工程,仅凭一个晚上怎么可能完成?

    可他心里也清楚,这是裴溯最后的耐心了。毕竟,这次事故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偏要争权,这个项目不会出现这么大的问题。

    张盛年面露难sE,正在踟蹰之间。裴溯伸出右手,轻轻掸了掸手边相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三十二层的顶层办公室,即便是在夜里,明亮的灯光也使这里亮如白昼。

    张胜年因他这个动作而浑身僵y,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听裴溯口吻温和地道:“张总的眼光不错。”

    张胜年立刻明了了他的意思,顿时不再犹豫,得到应允后立刻出了办公室。

    张胜年出去后,裴溯低下眸子,轻轻拨弄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这里是张盛年的办公室,办公桌上的照片里,是一位年轻nV孩,看长相,不过二十岁出头。

    只是裴溯记得,三年前,深城分公司设立剪彩时,陪同张胜年一同出席的结发妻子,不是这位。

    裴溯只是轻轻敲打了他一下,他就懂了裴溯的意思,很JiNg明市侩的商人。

    裴溯微哂,只是,他的公司里,不需要一个JiNg明市侩,只会故步自封,独揽权利的废物。

    裴溯微微皱眉,作思考状。那时候,他是怎么选定张胜年做负责人的来着?

    奥,想起来了。那时候的张胜年,还是个极有谋略和野心,却没有出头机会的小职员。纵有诸多才能抱负,却因老牌公司的权利集中化而难以施展。

    后来,他与那家老牌资产公司签订对赌协议。他赢了,又在一众员工业绩里,选定他作为新公司的负责人。

    只是啊只是,不知道张总回想起来,是否会觉得可笑,他终究成为了深渊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