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

    之前令他万分厌烦憎恶的老怪物不知了踪影。

    他还有些茫然,等到识海中所发生的一切如流水似涌回,一丝一毫都清清楚楚,他的脸色骤然变得无比苍白。

    只是渐渐他的神情转而又阴沉得十分可怖。

    经此一事,不论老怪物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仙尊能确定两件事:

    第一,但凡是去过镜中境的仙界众人,都沾染了一种不知名的怪物。它寄居在识海中,蛰伏着,宿主很难察觉它的存在,而它似乎在等着机会一举吞噬掉宿主的灵魂。

    第二,师尊跟老怪物之间的联系远远超过了他曾推测过的。

    什么样的关系能够催动他跟师尊之间的誓约?识海中他自愿放弃抵抗,轻易地中了老怪物施放的手段,处于昏昏迷迷犹如做梦的状态下,当那人出现时,他本能地一眼就认定那就是真正的师尊。

    他几乎没有犹豫,正是因为存在于他们之间的誓约脉动出了一种强烈的震颤,与往日无事之时他所感受到的十分不同。

    那明明就是师尊在召唤他!

    可是,在那个时间上,除了那个被他无情斩杀的寄居怪物,就只有那所谓的六界至尊在他识海中放肆。

    如此凑巧,若说他们之间毫无联系,仙尊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什么样的联系能够这般自如地掌控誓约?仙尊自认他自己都无法随意影响誓约。

    自从师尊落入老怪物手中,跟他之间的誓约感应就变得很微弱,若有若无,隐隐约约,让人的心也跟着山上上下下忐忑不安。

    是什么样的联系呢?仙尊不断地在心中问自己。

    有很多猜测,好的坏的无比荒谬的,仙尊却直觉地无法绕过那个最不可能的联系。

    这世间无奇不有,从远古流传下来的残笈断碑一类时光遗迹,不乏有大能有数个身外身的记载。

    又或者大能拥有奇特的修炼方式,能把自己裂为几个,每一个思维独立,但都只是整体的一部分。

    仙尊之前从未往这种方向联想。大概他下意识地就拒绝往这种极为糟糕的方向思考。

    一个男人,再理智,多半也不会很冷静地能去考虑——自己头顶上是不是在自己无知无觉时戴了数顶绿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