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跟这个脑子不好使的外孙分辨什么,迅速将矛头对准罪魁祸首。

    “你一介落魄商贾,入了相府的门都算三生有幸,怎敢在此胡作为非?果然商人奸诈贪婪的习性改不了,我当初就不该让你们父子二人进门,也怪唐懿糊涂,为了一张皮相将你这奸商败类引入府,如今教坏了我的外孙不提,更闹得家中鸡犬不宁!你若要点脸面,趁早离去,否则别怪本相手下无情。”

    宋瑜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又不善言辞骂不回去,偏他眼泪又多,又急又气之下,眼泪争先恐后地掉下来了。

    宋老夫人也觉得老爷说话重了,可这个节骨眼上她不敢打断。

    反而是旁边的宋允知气炸了,挺着身子凶悍地上前维护他爹:“你自己约束不了府上的管事,就来迁怒于我们?钱财丢了不寻贪财之人的错处,反而揪着旁人多吃了几口饭的错,合着偌大的相府,就缺那几口好饭不成?说到底只是欲加之罪罢了。还左一句商贾,右一句商贾,你没买过商人的货还是没收过商人进献来的钱?”他不信这相府真就那么清贵!

    唐郢猛得站起来,大的寡廉鲜耻,这个小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伶牙俐齿,巧舌如簧,相府容不得你们这等克亲之人。”

    克亲!

    宋允知死死咬着嘴巴,直接被气哭,他最恨旁人说他克亲!宋允知年有时也曾听过这种风言风语,一度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真的克死了母亲,可是父亲特意安慰过他,说这是子虚乌有的话,他没有克死母亲!

    没有。

    系统都已经气得跳脚,恨不得对着唐郢破口大骂。年纪一大把了,还好意思跟个六岁小孩过不去,也不怕丢人现眼!

    贺延庭也恨得要死,外祖父这么打宋瑜父子的脸,不就是将他们母子俩的面子往地上踩吗?什么祖孙情,都是笑话,贺延庭攥着拳头,眼眶也红了。

    匆忙赶回来的唐懿刚到门口,便看到这一幕——她父亲盛气凌人,而她带回来的三人一个比一个惨,儿子眼眶猩红,宋瑜恼羞成怒说不出话只能流泪,那小家伙气急败,坏泪珠子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竟然被欺负成这样,唐懿头都大了。

    她理了理因为匆忙赶路而凌乱的衣裳发髻,义无反顾地跨了进去,沉着声问道:“父亲想做什么?”

    唐郢见她这么关心这对父子,也没给她留面子:“你来得正好,这对父子勾结方管事窃取府上钱财,你亲自将他们赶出去。”

    唐懿稳稳地站在三人前面,对上父亲:“只怕不行。”

    不等唐郢发怒,唐懿便笑着将宋允知牵到身边:“方才国子监祭酒陈大人叫人来传话,说是想见一见这孩子,想来是跟收徒有关。”

    三人眼泪一收,唐郢也暗自错愕:“怎么会是他?”

    唐懿似有种扬眉吐气之感:“这孩子虽年幼,却格外聪慧,正好入了陈大人的眼。”

    唐郢还在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