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画中女子

    徐朝霞叹了声,事到如今,她也不瞒着徐朝寒了,如实道:“四妹妹,那时候你也知道二姐姐我在府中的地位,母亲早逝,父亲在府中也没管什么事,我虽然是嫡出的姐儿,可是地位却与六妹妹有什么两样,二婶婶克扣我用度,连着娘亲留给我的嫁妆都想夺了去。那时候,我在京城里遇见了平阳侯世子,他虽不像府中的几位哥哥那样出众,平阳侯府也没落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底是侯府,我若能嫁给他往后的日子自然也风光好过。那时,孟尤翰也想找一个出路,他知道我是徐家之后,四叔又是吏部侍郎,徐家一门公子爷个个才情绝妙,往后定能仕途平坦,世子这才决定跟我定亲,侯夫人那时很喜欢我,说我沉稳能干,日后定能撑起侯府……”听徐朝霞这一番话,徐朝寒低下头来道:“竟不知二姐姐因此才嫁给的平阳侯府世子。之前是我误会了二姐姐。”

    徐朝霞拭去眼角的泪,嘴角扬起一抹清淡的笑容来,转瞬又悲叹道:“原来是想着以我的聪明也是能将侯府撑起来,如此夫君也不会流连花丛,公公也会收敛些,可惜,我嫁过来婆婆就死了,刚换下嫁衣,就操持起府里的大小事宜。随后,为了给公公和夫君谋差事,四处奔走,去求四叔,四叔至少还允了个不错的官职,可是他们父子眼高手低,非指定要哪个位置,这又将四叔给得罪了……”

    徐朝寒未曾知道这些,以前也只是觉得,平阳侯府虽没落了,可是好在府中人脉简单,头上也没有婆婆,一人掌握着府中中馈应当日子好过。徐朝寒想了一会儿道:“四处奔走求人想是也需要银子花销的,老太公给我添了不少的嫁妆,等回去,我拿些出来先给二姐姐添补添补。”“这……这怎么好?”徐朝霞推脱着道。

    徐朝寒笑着道:“二姐姐,你我是姐妹,自然是要相互帮衬着才是,你也知道我眼下管着徐府中馈,也攒了不少的银子。日后二姐姐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同我开口,若是能帮得着的,妹妹定会尽力相助。”

    说来,徐朝霞还真有事,她正要开口时,甄蔺景就过来了,同徐朝寒道:“在下早同徐四小姐说过家父很是喜欢徐大老爷编纂的书和诗词,在下想从徐四小姐这儿讨要几本徐大老爷的诗词书画。”

    徐朝寒来京城怎会随身带那么多徐康清的书画,只好道:“朝寒也是轻车来的京城,并未随身带父亲的诗书画作,甄世子若是想要,只能等到父亲进京城来,去向父亲讨要。”

    如此,甄蔺景倒是遗憾。

    徐朝霞适时的开口道:“虽说没有大伯的诗书字画,可四妹妹的字却是老太公亲自教的,绝不输任何名家。”

    甄蔺景听罢,显露出几分高兴来:“如此也甚好,正好父亲从范学士那儿幅画,还没有题字,正好请徐四小姐去帮着题几个字。”

    徐朝寒推辞不下只得应了下来,随着甄蔺景往甄国公的书房里去。一进甄国公的书房里挂着好几幅父亲的画作,书桌上也摆着一本父亲编纂的书,徐朝寒这才真信了甄国公很是赏识父亲的才学,笑着同甄国公道:“难得甄国公会如此喜欢父亲的书作,父亲若是知道定会受宠若惊。”

    “徐先生清风傲骨,是难得的大儒。”甄国公道。

    甄蔺景说明了徐朝寒的来意,又是将徐朝寒一番吹嘘。想来虎父无犬女,甄国公很是欣然的拿了画作出来让徐朝寒题字。徐朝寒看了眼那幅画,都是范学士所作,四叔的那一副,热闹在意境,而甄国公这幅热闹在表面,静在意境。徐朝寒略想了一会儿,便就行云流水的写了几个字。甄国公看着,满意的点着头:“不愧是徐先生的女儿,这字果然有大家之范。就凭徐四小姐这番处事不惊的气度,又胸怀若谷,也难怪能得沈世子和景儿追捧。”

    徐朝寒谦虚的的道:“国公爷抬举朝寒了。”

    甄国公却是关心的问了句:“听说其母当年也有才女盛名,徐四小姐定也是遗传了不少的其母风度?”

    徐朝寒疑惑的顿了一顿,这甄国公未免也太关心她家中之事。迟疑的回道:“母亲早逝,朝寒也未曾听父亲提起母亲之事,朝寒也怕提起惹得父亲伤怀。”

    听此,甄国公也是点着头叹息道:“当年,徐先生的仕途正是平坦,却未了你母亲毅然放弃了前途不限的仕途而回了淮北,可见徐先生对令夫人感情之深。”说罢,他又将甄蔺景给支了出去,“我与徐四小姐说几句话,你出去忙你的吧。”

    甄蔺景虽想留着听听他爹能跟徐朝寒说什么话,可是他爹都说这话摆明要赶他走,故而,他只有恭敬的出了书房。原想着在书房门口偷听的,可是他爹咳嗽了一声,只好悻悻的走开。

    等书房外想偷听的甄蔺景离开之后,甄国公才从一处暗格里拿出一幅画轴来,他脸色凝重的将画轴打开呈在徐朝寒的面前。徐朝寒看着那画上的人,惊得张大了嘴,那画中的女子与她竟有几分相似,眉目清秀,神色淡然。

    “这……”徐朝寒惊疑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