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送走了曾燕婉之后,秦婉词忽然觉得有些累了。这一大早就遇到了不少烦心事,着实让她的心情有些郁结。本想着说再在榻上小憩一会儿,等奕洵回来,这边素心忽然传报,说安北将军苏辰风和夫人楚玉晗求见。

    秦婉词一听楚玉晗来了,满心欢喜,忙让素心把她带来。几年的时间没有见到自己的这个表妹了,秦婉词着实有几分想念,又听说她在去年就嫁给了苏辰风,心中更是为楚玉晗高兴,因为苏辰风着实是个极好的男子,又爱护楚玉晗,楚玉晗必定活的很幸福。

    “婉姐姐……婉姐姐……”楚玉晗还没进屋,秦婉词就听见走道外急急奔来的声音,还有楚玉晗急切呼唤声。

    自从苏辰风告诉自己秦婉词还活着的时候,楚玉晗几乎喜地夜夜不能寐,整日白天在家中翘首以待,入夜辗转反侧,就是为了等秦婉词回来。昨天听说秦婉词和萧奕洵回到长安,她本想直接来的,但因为秦婉词他们一回长安就被太后请进了宫里,所以左等右等只能等到了今天。

    今天起了一大早,就急急地和苏辰风赶到了豫昭王府,亟不可待地就一路往秦婉词的房间奔去,当她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又站在了自己面前,还是那抹熟悉的笑容,心中仿佛空了一块,说不出的滋味。

    再次看见楚玉晗的时候,秦婉词的眼眶也有点温热,她刚想拉着楚玉晗的手坐下来,谁知楚玉晗直接就在自己的面前跪了下来,伏在自己面前,哭泣道:“太好了,太好了,婉姐姐,你没有死,你没有死……”

    楚玉晗突来跪了下来让秦婉词吓了一跳,她忙要把楚玉晗拉起来,问:“玉晗,快起来,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楚玉晗就是不肯起身。秦婉词略微有些奇怪,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苏辰风:“你快把玉晗拉起来吧。”

    苏辰风站在楚玉晗身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秦婉词道:“王妃,玉晗有话和你说。”

    秦婉词微微一怔,看了看苏辰风又看了看楚玉晗,敛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有什么话好好说,站起来,我们家里人,不兴这样,跪着能说什么话?”

    一看秦婉词似乎有薄怒的样子,楚玉晗这才站起来,哽咽了一会儿,坐了下来,对秦婉词道:“婉姐姐,当初是我害了你……”

    秦婉词清秀的面容微微显露出了一丝的暗沉,但她还是和声道:“你说,我听。”

    楚玉晗咬咬牙,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道:“当初,是我把你和姐夫的消息告诉了父亲,才让西平王获知了你们的事情。舒雪也在我这里打听了很多你的事情,我都没有瞒住,婉姐姐,是我害了你,你怎么罚我,玉晗都承受。”

    “你……”秦婉词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她看着几乎泣不成声的楚玉晗,静静道:“是你把我们的消息告诉了萧城毅?还有舒雪?”

    楚玉晗咬紧嘴唇,掉下几颗眼泪,点点头,不再说话。秦婉词一个安静了很久,静静地坐在楚玉晗和苏辰风的面前,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许久,才慢慢道:“其实,你可以不必告诉我这些。你不说,我也不会去查……”

    楚玉晗急切道:“婉姐姐,这三年来,我日日备受煎熬,都在后悔。我已经向姐夫请过罪了,姐夫不会原谅我,我知道,我也没什么资格请求你的原谅……”

    秦婉词抬头,微微讶然:“奕洵,他也知道了?”

    楚玉晗点点头:“我知道,姐夫不会原谅我的……”

    秦婉词轻轻摇头:“不是他不原谅你,是他原谅不了他自己。当年的事,终究是我们互相不够信任,才会被有心人利用,怪不得其他。”当年若她与奕洵毫无隔阂,绝不会因为旁人的一点言语,就那样不可开交,实在也怪不得别人,只是……秦婉词垂眸,看着楚玉晗,淡淡道:“不过……玉晗,我终究还是有些失望的……我没有想过,会因为你……按理来说,我不该不罚你……”

    苏辰风听秦婉词说了这么一句话,登时有些急了,忙出口道:“王妃……”

    秦婉词伸手制止了苏辰风的话,淡淡道:“辰风你先不要着急,我话还没有说完……按理说,玉晗,我不该不罚你。可是,你是我的妹妹,做姐姐的,不能这么小气,妹妹有错,应该原谅。而辰风……又是奕洵的爱将,我罚你,辰风纵然不会顶撞,至少也会伤心,这也不是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既然,奕洵比我先知道这件事,他也没有为难你,姐姐,更不会责罚你。”她有些哀怜地看着楚玉晗,道:“只是姐姐有些伤心……玉晗,你很聪明的,别人的套话,你不会看不出……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也不应该不知道……按理说,你不该那么冲动,那么没有防备的……当年,是姐姐哪里对你不好了么?”她静了静,和声道:“是辽东按察使徐升家的公子徐英那件事让你伤心了吗?你是不是怪姐姐没问你的意愿,就把你送去了宜阳?所以,你心里其实是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