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袁朗脸色可谓是难看极了。

    该死啊!

    眼前这个胆敢穿丝绸的商贾,竟然是心学大宗师?

    要知道,如今的心学,盖压程朱理学啊!

    莫说翰林院,纵是朝堂上的衮衮诸公,也对知行合一之心学推崇备至,惭愧于学问不如人也!

    可没想到,开创心学的大圣人竟然来了翰林院?

    这也就罢了,本翰林还把他得罪死了?

    转念一想,他便看向了朱寿,震惊之余,犹带几分忌惮,迟疑地道:“朱大宗师……”

    “本翰林……本翰林……”

    见他说话磕磕巴巴,朱寿面上涌起一抹似笑非笑,说道:“怎么,不知本少爷是谁,便一口一个贱民叫着,恨不得一刀宰了本少爷……”

    “如今知道本少爷乃是心学大宗师,袁翰林反倒客气上了……”

    “读书二十载,你唯读出一个倚老卖老、恃强凌弱、欺软怕硬吗?”

    闻言,袁朗顿时如遭天大的羞辱,忍不住咬牙说道:“朱大宗师,纵你开创心学,也当知闻道有先后吧?”

    “你不敬吾这个前辈也便罢了……”

    “如此故意挖苦于吾,是不是过于有失身份了?”

    朱寿顿时一愣,下意识地反问:“一个读书只为当官之徒,本少爷凭何敬你?”

    “再说,本少爷有何身份?”

    “在袁翰林的眼里,本少爷乃是一介贱民呐!”

    “既是贱民,本少爷自是无赖泼皮之心性,骂你两句,岂不是正应了你那句区区贱民,毫无眼界?”

    说到这,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方孝孺,淡淡地道:“方孝孺,你说是这个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