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揽上她的肩头,“都过去了,放心,我绝不会再让你重来一次。”

    她笑了笑,知他所指是白家二小姐早年的那些经历。但实际上她说的却并不是原主的曾经过往,而是她自己的前世人生。

    “你也放心,这世上还没什么人能有本事让我堕入心魔。”她伸出手,向前拍了拍,像是在拍一道无形的幕墙。可是里面的人却有了反应,但依然是在寻找,明明距离很近,却又像是隔着万水千山,怎样都寻不到声音的源头。

    白鹤染又掷出银针五枚,阵法再次变幻,阵中之人在经过一阵迷茫后终于复现清明。

    他看到了白鹤染,瞬间有惊喜自眼中闪过,却又马上转为悲伤。眼中苦涩愈发浓烈,人也在向后退着,像是不想见到她。

    只可惜,他退不了几步,因为阵法所随,他的自主活动空间变得极小。

    “这些天,你看到了什么?”她终于再开口,问向君慕丰。

    “阿染。”他也说了话,声音沙哑,一如在沙漠中行走数日之人,“阿染,你何苦再问,何苦非要我再说,又何苦要来?就让我这样捱着,用不了七七四十九日我也就能去了。其实去了也好,我曾经那么想要活下来,那么想要从地狱一般的怡合宫里逃出去,可如今想想,逃了又如何呢?逃到哪里都逃不过自己的心魔。”

    他手捂心口,像是哪里有巨痛,面上表情愈发痛苦。

    “阿染,你看看我如今的样子,是不是你所希望见到的?我害你一场,你亦用如此手段待我,气也该消了吧?阿染,我不求你放过我,只求你离开,不要看我现在的样子,给我留最后一丝尊严吧!是我对不住你,我死了,你就当是为自己报了仇,不要再记恨了,好不好?而我,亦不用再承亲恩,不用再艰难度日,死了也是轻松痛快。”

    白鹤染笑了,“轻松痛快?你想得美。世上哪有那么多痛快之事,在你的事情上,有人给我出了难题,只我一个人受着实在太不公平。莫不如你也活下去,一起来受,如何?”

    “难题?什么难题?”君慕丰不解,“我又有什么事呢?是有人逼迫你必须放了我?”他想起自己的母妃,也想起自己的父皇,可再看白鹤染,却感觉她说的应该不是这个事。

    可不是这个事又是什么事呢?

    白鹤染却没有再说,只是一甩手,又是数枚银针飞出,与布下这大阵时下去的银针方位相反,利索地解了阵法。

    阵法一散,云走天晴。

    五皇子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像是一直支撑他的支柱不在,整个人都瘫倒下来,极其狼狈。

    却没有人扶他,连之前一直守在这里的他的守卫都被驻军赶走,如今他就是孤零一人。

    君慕凛往前走了两步,到他面前蹲下身来,“五哥,当初害阿染时,可有想过还有一个我?莫不是你认为本王管不起这件事情?还是你觉得这一个小女子不值得我与你寻仇?”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狐狸通常都是精明的,看事情也看得透彻的,怎么你这只狐狸脑子有点不太够用呢?五哥,你该庆幸是阿染自己出手给了你报应,若换了是我,我的手段会较她凌厉百倍千倍。同时我也不会给任何人面子,谁让我放人都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