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他这个胆子敢如此跟卫府叫板。

    多数人还是在观望的,还是想再挺挺,万一还能有摆脱的机会呢?再说,卫知府虽然敛财,但相对于从前来说,知府向他们开放的便利也更多了些,让他们的生意做得比以往更顺畅。所以有人想开了,全当是给知府大人送礼,送得多,方便条件开得就也多,何乐不为。

    于是人们都选择了沉默,没有人搭腔,更没有人帮那人说话。人们只是远远站着看热闹,看着卫府的管家有些为难地往卫景同这边看过来,心里猜测着知府大人会怎么处理。

    然而,这事儿根本就没用卫景同去处理,在他的身边站出一个男人来,看样貌四十岁上下,白白净净的,一身书生打扮,面上却是媚态尽显,走路也端着身姿,竟是比女子还要柔美。只是他那一双眼睛里透着精光,精光里还带着隐隐的阴毒。

    白鹤染一眼就把他给认了出来,林寒生,这一定就是林寒生,虽然她没见过,但依然能够一眼就把这人给认出来。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这人跟文国公府里的林氏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以前她曾怀疑过林氏是不是林寒生亲生的,如今看来十有八九是亲生的了。

    林寒生走到管家身边,盯着那个叫板的人看了半晌,面上溢起一个阴柔的笑来。

    他对那人说:“既然想喝一顿一百两银子的酒,那作为主宴一方,在下是一定要满足宾客们的需求的。”他向管家示意,管家立即跑了开,不多时就端了一壶酒来。

    林寒生亲自给那人倒上了满满一碗,然后示意下人递到对方跟前,这才又道:“如你所愿,这就是能值一百两银子一碗的酒。喝了这碗酒,你就可以走了……”

    一百两银子一碗酒,连府门都没进去,那人再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随着那人的离开,林寒生看了眼在场众人,面带微笑地问道:“还有人想喝碗酒吗?”

    没有人吱声,来都来了,谁会傻到在府门口喝碗酒就走?还得把银子搭里。与其送了银子再走,还不如干脆就不来,同样是跟兰城知府翻脸,至少还能把银子省下。

    见没有人吱声,林寒生也不再问,将待客的事又交给管家,自己则是退回到府门里头,向着白惊鸿这边走了过来。

    “这是哪里来的丫头?你身边又换新人了?”他问白惊鸿,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白鹤染。

    “我换个丫鬟而已,父亲连这点小事都要管了?”白惊鸿面带不快,“有宴办就收银子,没宴办就多琢磨下次该找什么理由办宴,像我换丫鬟这种事,就不劳父亲费心了。”

    “哼。”林寒生闷哼一声,“为父不管你换不换丫鬟,只是提醒你,用人要谨慎,你永远都不知道出现在你身边的是什么人,也永远都不知道她们接近你为的是什么目的。”

    白惊鸿当时就笑了,“是啊,我永远都不知道出现在我身边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就像你,若当初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宁愿去死也不会跟着你跑。”

    “由不得你。”林寒生目光阴寒又加重了几分,他抬起手去摸白惊鸿的脸,白惊鸿想躲,却听他压低了声音喝道,“别动!你只有听话,才能有好日子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