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语斜了岐黄一眼,多少能猜到岐黄是个什么想法,不由得在心底里冷哼一声。

    白鹤染的脚步在梧桐园的园子口停了下来,她告诉岐黄:“你在这里守着,任何人来了都不许入内,直到我出来。明白了吗?”

    岐黄立即点头,“小姐放心,奴婢明白。”

    白鹤染没再说什么,带着默语快步进了梧桐园,经了回廊绕过小园子,很快岐黄就看不到她们的身影了。

    梧桐园有下人守着,但早已不再是白兴言重用的奴才,而是管家白顺重新安排的人。

    打从白鹤染去了天赐镇之后,红氏也对国公府做了整顿,换走了许多不得用的奴才,却也没再添新人。府里主子都没那么多了,还要那么些奴才干什么。

    书房里头已经没有拍木板子的声音了,默语往前走去,到了窗边站下,站了一会儿便返回身说:“国公爷的情况似乎不大好,奴婢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十分微弱。主子,要不要开门进去看看?如果国公府真的不行了,府上也该准备操办丧事。但奴才觉得正月里办丧不好,实在不行小姐您就再给他拖拖,拖出了正月便别再管了吧!”

    白鹤染确实不能让这个爹就这么死了,但原因却跟正月办不办丧没有关系。

    她想的是,白兴言是有大罪之人,他固然要死,但绝对不能死在她的手里,而是要留着这条命送给皇上。这个仇得皇帝自己报才能报得痛快,否则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憋气。

    “开门吧!”她吩咐默语,“我去给他看看,不能让人就这么死了。”

    默语二话不说,走上前就去扳门上的木板子。至于落下的那几把锁,根本也不需要钥匙,直接就用随身的佩剑去砍,几下就把那几把大锁都给砍断了。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发出“啊啊”的声音,像是在喊着什么,听起来十分痛苦。

    房门是被默语一脚给踹开的,刚踹开人就跳回白鹤染身边,然后拉着白鹤染往边上一闪。

    很快地,一股子酸臭的味道混合着霉气从门里飘了出来,即便两人已经躲出老远依然能闻着那股子味儿。默语直恶心,以手掩鼻,同时也示意白鹤染捂上点儿。

    可白鹤染还没来得及抬起袖子,就觉得眼前人影一晃,剑影不知从何处出现,站到了自己身前。“主子,你回来了?京里好像出了些变故。”

    “恩?”白鹤染心里咯噔一声,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强烈起来。“出了什么事?”

    剑影答:“昨天夜里十殿下从天赐镇返回上都城,才到尊王府门口就被叫进了宫中。进宫不久后又出来,而后匆匆离京,走的是……罗夜的方向。”

    “罗夜?”白鹤染的脑子在急速地思索,但无论如何思索地,都想不明白自己这种不好的预感跟罗夜有什么关系。可君慕凛又为何突然大半夜的离京,往那个方向去?如果不是奔着罗夜去的,又会是要去哪里呢?

    她迈开脚步,走进了白兴言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