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我想过。”白鹤染说,“但是怎么想都想不出白惊鸿对谁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段家。她是段家的孩子,这世上唯一没有理由想保下她的,除了国公府里的二夫人之外,就只有她那个生父了。所以我怀疑是段天德跟林寒生合谋的结果,但也只是怀疑,并没有真凭实据。”

    她说到这里,又无奈地长叹了一下,“这一天天,真是够够的了。小小一个文国公府就能乱成这样,你说我怎么就生在了这种人家?”

    君慕息失笑,摇了摇头,“小小文国公府?世代侯爵,文国公府不小了。”

    “不小吗?”其实跟上一世毒脉白家来比,并不算大。世代侯爵又如何?毒脉白家数千年传承,那才真正叫做家大业大。“上都城里一块板子掉下来砸死十个,得有九个是王公贵族,什么镇国公府,普国公府,武国公府,赵国公府,一堆一堆的,文国公府算什么呀?何况如今连爵位的世袭制都没了,更不招人待见。”

    “如果文国公能选个稳妥的世子,这爵位还是要袭的。”他催了催马,看向白鹤染,“我若没记错,这爵位的世袭制是你给折腾没的,怎么,后悔了?”

    “不后悔。”她态度坚决,“与其爵位落在那白浩宸的手里,不如干脆扔了不要,也省得看着恶心,还得费心再抢回来。何况我对白家没感情,对不对得起祖宗什么的,我不想。”

    “那你家老夫人呢?”

    “老夫人如今也该看开了吧?”白鹤染说,“家里大儿子没人性,宫里的小女儿也没人性,她对文国公府还能有什么指望?包括家里的两位姨娘和弟妹,我敢说她们对白家都没多少指望了。如果有一天家族分崩瓦解,惋惜肯定会有,但眼泪绝不会掉。”

    君慕息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姑娘她就是活得太明白,太清晰,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对许多事情早就失了兴趣。他不想再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想着或许到了青州府,见了老十,她的心情才会好上一些。而他,终究不是那个能令她开心的人。

    “主子!”冬天雪追了上来,“主子,那个养蛊的不老实,跟刀光打起来了。”

    “恩?”白鹤染回头去看,果然,那人似乎在跟刀光争论着什么,说得很是激动,刀光正在威胁他再闹腾就把他推下马自生自灭。“怎么回事?”她问冬天雪。

    冬天雪道:“刀光跟他说到了前面岔路口就把他给放下来,让他自己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然后他就急了眼,说什么是我们把他从村子里带出来的,我们就得对他负责到底。他现在没家没业没老婆,孩子也不是自己的,还跟林寒生的戏班子决裂了,如果我们不管他,他就只有死路一条,或者再找个别的村子继续害人。”

    白鹤染都听乐了,“这是威胁我?”

    “谁说不是呢!留他一命就已经是大恩了,他不但不知道感恩,还想赖上我们,天底下哪有这么不要脸皮的人?主子给句话,让奴婢去把他给收拾了吧!手里那么多条人命,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又是个会使蛊的,这样的人放到哪里都不叫人放心。”

    白鹤染摇摇头,“收拾了倒不至于,我也还有些事情要问他。至于使蛊,如果真能把蛊之一术用在正地方,倒也是一门好手艺。我且去看看,你不用跟着。”说罢,马速放慢下来,很快就被后面的人赶上,而她的马则到了跟刀光并行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