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凛一行走出酒楼,他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在酒楼里坐着都觉得憋屈。想他东秦国土幅员辽阔,他多年带兵保护着每一寸土地,却没想到一个不留神,歌布竟然用了这样的方式乘虚而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在刚刚那座酒楼里,他感受不到一丝人在东秦的气氛,竟是觉得自己就是坐在歌布的酒楼里,跟歌布人说着话,吃着歌布人的菜喝着歌布人的酒。

    歌布人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将铜城里的东秦气息一点点掩盖,一点点埋葬……

    歌布,鲜于城。

    公子西的名气在鲜于城越来越响,原因是鲜于城城主的女儿看上了公子西,死活都想要嫁给他,为此还不惜自降身份来到满园芳去敲公子西的房门。

    满园芳是花楼,男人来没什么,但甚少有女人敢到这种地方来的。毕竟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抓去调教成侍候男人的红姑娘,就算没有,那也是毁了名声,成了进过花楼的人。

    只是城主的女儿满园芳不敢动,就连驱赶都不敢,因为城主是这座鲜于城里最大的势力,是能跟朝廷说上话的,能见着国君陛下的。对于一座城来说,城主俨然就是土皇帝一般,皇帝的女儿大驾光临,谁敢打她的主意?

    所以,谷千千纵是再不乐意,也只能远远站着,眼睁睁地看着城主家的千金大小姐将公子西的房门敲得砰砰响。可惜,怎么敲也敲不开。

    边上有随行来的侍卫提醒:“小姐,要不要属下将门给撞开?什么公子西,不过就是个开花楼的东家,在城主府面前他什么都不是,让他生就生,让他死就死。”

    “你敢!”鲜于城城主就姓鲜于,单名一个戴字。他的女儿名为鲜于春,年十八,性子跋扈,无人敢娶。此刻鲜于春听说她的侍卫要撞门,还对公子西出言不敬,气得她一把抽出侍卫的随身佩刀,想都不想多想的,照着那侍卫就砍了去。

    侍卫没敢躲避,硬生生挨了她一刀,砍在了手臂上,血流了半身。

    “这是对你的惩罚!”鲜于春说,“公子西是什么样的人?那是连本小姐都舍不得说重一句话的人,你居然敢说他什么都不是?那你是什么?你不过就是给本小姐看门的一条狗,”

    侍卫脸色微变,但依然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地退后了一步,再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鲜于春继续拍打房门,眼眶都发红了,眼泪就在眼圈儿里含着,看起来也是楚楚可怜。

    她说:“西公子,你出来见我一面,或者让我进去都行。我就想和你说几句话,我保证都是肺腑之言,若你听了之后依然不喜欢我,那我就再也不纠缠于你。今后咱们各走各的路,行吗?西公子,我求求你了,我就想见你一面,我已经三天三夜都没合眼了,因为一合眼就能看见你,一看见你我就会特别的痛苦,所以我不敢。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见我一见,行吗?”

    屋子里没有动静,但人人都知道公子西就在里面,倒不是有人看见他进去,而是因为里面一直有琴声传出来,细腻悠扬,令人神往。

    那是公子西特有的琴声,鲜于第一,无人能仿。据传曾有歌布琴技第一人之名的琴扬公子从歌布来,悄悄到了满庭芳听公子西弹琴,本都打算好了要一决高下,可在听了公子西的琴声之后竟灰溜溜地走了,仿佛从未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