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继续吃。”段萧寒从板凳上站起来,往外走,院门打开,朱辉满身落雪地站在门口,扶着腿大口地喘气。

    “京、京市急报!段同志,给你的。”朱辉气喘吁吁地说完,把手里的信封递给段萧寒,转瞬意识到他看不见。

    急切地往他身后看,这是密报,他现在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终于等到沈初棠出来,朱辉连忙把信封递给她,“沈同志,你快看,然后告诉他。”

    沈初棠有些疑惑地接过,待拆开看见上面的几个字以后,眉毛骤然蹙起,“朱同志,麻烦你帮我们买火车票,我们要去京市,今天,尽快。”

    “好,好。我现在就去。”朱辉忙不迭应下,转身骑上自己的自行车晃晃悠悠地走了。

    “怎么了?”段萧寒问,心中却隐约有了猜测。

    “你们首长好像出事了,赵天明让你速归。”沈初棠观察着段萧寒的神色,牵起他的手,“别担心,我跟你一起回去。”

    家里的事交给了林大嫂收拾,连同小憨也安排好,知道他们要走,小憨反常的黏人,一直在两人旁边绕圈,一会儿又扯着沈初棠的裤脚不肯撒口。

    沈初棠蹲下来拍拍它的脑袋,在它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段萧寒没听清,但小憨却忽然安静了下来,目送着两人离开。

    两个小时后,两人已经从家中赶到了城里,坐上了去京市的火车,哐当哐当的声响此起彼伏,扰乱人的心绪。

    段萧寒从得知老首长出事以后便心神不宁,到城里时还给赵天明打了个电话,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京市也落了雪,老首长从门口的台阶上摔了下来,虽说年轻时上过战场身子依然硬朗,但终究是上了年纪,摔了一跤之后人瞬间虚弱许多,卧床不起。

    沈初棠握着段萧寒的手,“段萧寒,没事的。”

    段萧寒回过神来,空洞的眼神看不出情绪,“棠棠,他是个很好的人。”

    “我十五岁就参了军,那时候就是个毛头小子,什么都不懂,他像是......我的父亲一样。”

    段萧寒从小到大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父爱,都来自他。跟别人不一样,他从小就被教着要让着哥哥,因为哥哥吃过很多苦,后来更是参军,每月的补贴全部邮回了家。

    老首长待他如子,教他道理,犯错时会严厉的惩罚,平常却像是个和蔼的老头儿,给他们做好吃的。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老首长会离开。如今恍然明白,老首长已经不再年轻,不再是能追着他跑三公里也要踹上他一脚的人了。

    可他还从没有回报过什么。从眼睛受伤之后就一直逃避,甚至还想过......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