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红颊果出了几片叶子,这会儿顾着给它们保暖呢。”丈夫这是跟红颊果扛上了。

    沈母是美的,那种宁静的美,尽管待人清清淡淡,但不管多焦躁的心只要看到了她,好像都能很快冷静下来,顾铮很少见婆婆大笑,偶尔笑时也是嘴角微扬而已,不过目光温柔,但只要说起公公来,婆婆脸上的表情就会无比的温馨,像现在。

    察觉到儿媳妇一直在打量着自己,沈母微微一笑:“怎么了?是太清淡了吗?”

    顾铮摇摇头:“没有,挺香的。”

    “是想问我谢家的事吗?”

    顾铮一怔,没想到婆婆会主动说起,神情顿时有些不自然,半响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没有,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提它做什么。”

    沈母将用过的灶头洗干净,虽说儿子家的灶头都是有厨娘在打理的,不过她还是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将擦布放回原处后坐到了顾铮的面前,温声道:“我知道你一直很好奇,只是不好意思问我罢了。”

    “婆婆,我......”

    “那天阿暥回来跟我说起制作钢笔的事,我是同意的。”沈母好笑的看着儿媳妇一脸愧疚的样子:“你也说那是过去的事了,且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我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好放不开的呢。”儿媳妇的顾忌儿子都说给过她听,想也知道儿媳妇心里好奇的很。

    顾铮是好奇,但绝不会让沈母伤心,见婆婆神情并没有难过,心里松了口气。

    “我一直视幼君和阿韫为亲弟妹,自从捡到了他们后,不再是孤单一人,再苦再累,只要看到他们在我身边就很安定,生活虽苦,但我有手艺傍身,也能养活一家子。”沈母说起幼时的往事时,眼里是温柔的:“可我从不知道阿韫对我存了不该有的心思,他设计将与我有婚约的男子娶了别人,那次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生气,我也没有想到他偏执起来竟然这么可怕。”

    顾铮见婆婆放在桌上的手缓缓握紧,可见那时应该是发生了让婆婆极为害怕的事。

    沈母飘远的思绪收回,见儿媳妇正担忧的看着自己,温声道:“我没事。就算有一天我和阿韫见面了,也能坦然面对,生活不会有所变化。这么多年过去,也该放下了。”

    “婆婆,要是他放不下呢?”

    “他答应过我,以后再也不会强迫我。”那一晚,当她知道未婚夫竟然要去娶别人,且还是谢韫算计时,她闯进他屋里责问他,同时也触怒了他,丝毫不顾她的反抗强要了她,他也许下承诺,这辈子只强迫她一次,从今往后绝不会再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做任何事:“放心吧,他不会反悔。”

    毕幼君的事沈母没有说起,但顾铮觉得她应该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送走了沈母,顾铮回身时,听得风来道:“夫人可真会瞒。”

    “你都听到了?”方才风来没有在灶房内,她坐在灶房外吃着厨娘晒的番薯干。

    “奴婢耳力好,不过奴婢先前已经猜到了。”她一直在沈夫人身边贴身照顾着,就算沈夫人不跟她说,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她也能猜出来,也不看看她是做什么的,随即风来低声道:“夫人,你说谢将军要是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儿子在,这公爵之位......”